夫子不耐烦地打断了赵寄后面的话:“见识浅薄就自己回去多读书,勿要耽误我上课。”
被训斥一通,赵寄收声了。
他凉凉地看了一眼继续讲课的夫子,心底对这位“先生”的最后一点敬重也消失无踪。
从小在市井长大的他很难以包容的态度去接纳这些经书子集里的观点论调。
他见证的都是最真实的人性,但这些书都在与他讲超脱人性之上的德行。
于是赵寄懂这些文字的意思后只觉它字里行间都是虚伪,看这个讲课的人也觉得他左脸写着“虚”右脸写着“伪”。
他教着“大德”,却对自己的学生连基本的尊重与耐心也无。
接下来的课赵寄听得百无聊赖,但还是将内容都记了下来。
然后他发现许多题他还是不会做。
不少题的知识点都在昨天讲的内容里,夫子不会讲第二遍。
夫子讲完课后便收拾东西走了。
赵寄也没想过去追,夫子瞧不起他,他也瞧不起这个夫子,便不要互相找不痛快了。
但题不会做的还是不会做。
赵寄盯着试卷看了半晌,却连一个选项也选不出来,每一个字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痛苦地把笔一扔,捂着头趴到了桌子上。
觉得很颓丧,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挫败。
韩昭交代给他的只是这么小一件事,他却做不好。
懊恼、挫败、愤怒……
一股无名火在赵寄胸腔中燃起,有一刻,他甚至想自暴自弃。
反正他就是一个草包,韩昭非要用他装绣花枕头能装出什么好东西。
但是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便被赵寄摒弃了。
他不想让韩昭失望,更不愿在韩昭面前露出无能的样子。
而与这个相比,向刘玄服软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
“我不会做。”
温书的刘玄早就在暗中留意着赵寄的动静,这微弱蚊蚋的声音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他回过头,向赵寄确认:“你说什么?”
赵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再不肯挤出半个字。
求人哪有这个态度的?
刘玄有些无奈。
但他本意在于缓和自己与赵寄的关系,便也不再为难,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坐席。
做完这个动作后,刘玄便回过身,不再看赵寄。
赵寄不开口求他,他也不开口请赵寄,端看赵寄自己拉不拉的下脸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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