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谢家差人来送了信,说是给你的。”陈子衿的另一个婢女玉竹进了屋,递上刚刚拿到的信。
陈县令心中狐疑,人才刚走,怎么信就到了?于是笑着问道:“子衿,阿耶并非迂腐之人,虽说陈郡谢氏高门大户,但若想与我陈述女儿来往,仍需考察一段时日。你且说说,你是何时与谢小郎交好的?”
陈子佩语气颇酸:“我猜大概是去年乞巧,姐姐在闹市中断案,出了风头,被谢郎君瞧见了。”
难怪,后来前往谢安府上赴宴,他瞧着谢玄看陈子衿的目光似有些不同。他自知道女儿容貌无双,当时也没多想。经陈子佩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原来去年他们就相识了。
子衿这丫头真沉得住气,竟然一丝风声都未曾泄露。
陈子衿故意对陈县令与陈夫人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将那信反手放在枕头下面,作出一副虚弱的模样:“阿耶阿娘,女儿昨日摔了,又一夜没睡好,此刻竟有些困了。”
陈县令忙说道:“那子衿好好休养,我们就先走了。”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屋内才恢复了宁静。
待他们走远后,陈子衿这才拆开信封,细细读了起来。
原来是谢道韫写的。
她在信中说,昨日两人相谈甚欢,她对陈子衿提到的竹沥香甚是感兴趣,于是今日起了个大早去山中寻新鲜竹子,因此错过了送她归家。还提到了三月初三之时,她将效仿叔父当年兰亭集会,邀请各士族女子前来家中,询问陈子衿可有兴趣协助她共同准备。
这么冷的天,起个大早去山里寻竹子?陈子衿浅笑,这谢道韫倒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恣意洒脱,比她那傲慢的弟弟倒是可爱不少。
想到昨日正是得益于谢道韫的挽留,她的计策才得以实现,陈子衿素来爱恨分明,受了别人的恩惠,自然是要报答。
于是她唤冬青取来笔墨,思忖一番后速速回了信,又吩咐玉竹去取她去年夏日里做的一盒竹沥香,将这两样东西一并送到谢家。
她握着笔,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些东西,夹进刚才那个信封中,重新放回枕头下。
那位继母可不是盏省油的灯,有备无患,多留个心眼总是不会错的。
陈子衿对陈夫人的判断,丝毫不差。
出了陈子衿的房门后,陈夫人挽上陈县令的手臂,试探道:“大人,陆家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子衿的庚帖都备好了,这该如何是好?”
陈县令心中亦是烦恼,陆裕乃是他顶头上司,陈夫人本意助他讨好,奈何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她便心急地在陆裕面前夸赞子衿何等绝色。去年过年陪着顾氏回吴郡探望生病的母亲,陆裕一见子衿果然难忘,已经多次暗示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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