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感叹了句:“同样都是胡人, 但也有善恶之分, 刚刚那个货主,也忒不厚道了!”
谢玄觉得有些奇怪:“徐州与兖州一带多族人来往走动亦是常事,但是京口与北境尚有些距离,怎么也会有胡人出现呢?”
“来京口的这些胡人大多数是氐族, 也许,这与他们的国主有关系吧。”刘牢之对这些事情也了解的不多,只是听人议论过一些关于秦主的事儿, “据说前秦如今的国主,十分推崇汉家礼教,亲自祭拜了孔子, 还效仿中原旧制, 设立太学。”
先前随军的时候,谢玄就听过苻坚的名号, 能够杀了自己的兄长篡位成帝, 却少有骂名, 这让他不禁对此人产生了兴趣,后来桓温失去了王猛这一谋士, 竟被苻坚招募至麾下, 更是让他好奇, 一个氐族居然能够如此重用汉人,想来必然是心胸极其开阔, 也颇有野心之人。
顺着刘牢之的话,他又补充道:“秦主苻坚, 如今重用了王猛,在国内大兴变法,以法制立国治国,已经颇见成效,纵然是位高权重的氐族贵族,若是违法也被王猛给直接斩首。这几年在他的治理下,前秦的国力已渐渐强盛。”
听完他们这些话,陈子衿倒有些明白了:“所以你们觉得,这些氐族人是受了他们国主的影响,也对汉家文化如此感兴趣,所以才会来往两地经商,对吗?”
谢玄点点头,也许有这种可能性吧。
然而他们今日的目的可不是来探讨苻坚的,陈子衿笑着摸摸刘轨的头发:“没想到短短数月,你已经与在彭城时大不相同了,原先还是个可怜兮兮只能伸手讨要的乞丐,现在已经能够帮着你哥哥一起干活了。”
看来刘牢之把他教养的还不错,虽然生活不一定富足,然而却能够懂得自食其力的道理了。
小男孩被她一夸,脸倒是红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没帮几天忙呢,就给哥哥添乱了,虽说今日要回了工钱,但是不知道明日人家还让不让我们继续来干活了。”
原来,刘牢之与刘轨两人每天都会来码头找些活,主要还是帮人搬运货物上船下船。
“怎么不来谢家庄园找我们?”陈子衿问道,“总归你们也想谋一份差事,在哪干活不是都一样吗?”
“谢郎君先前那番话,我们也只当作是客套,哪里真的好意思来打扰,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在京口讨生活也没那么容易,也许过段日子,我们去扬州看看。”刘牢之不住地叹息,“今日没想到还能在此遇见二位,也是难得的缘分了。”
谢玄笑了笑:“我们可不是缘分遇见的,是特地来寻你的。”
这下倒轮到刘牢之诧异了:“特意来寻我?所为何事?”
“刘轨,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个小吃摊上卖的是什么?你带我去看看可好?”陈子衿拉着刘轨就要往外走,显然是准备将这个空间留给谢玄与刘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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