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其实我们天王是个好人。”湘兰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対她说道,“虽然奴婢不知道您为何会来到这未央宫,但是天王一直吩咐,要我们好生照顾您呢。”
陈子衿不置可否:“我看着你也是个实在的丫头,不过你们天王是好人坏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想问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湘兰提醒道:“您都没有见到天王,又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陈子衿心里当然清楚,苻坚将自己丢在一旁不予理会,一方面可能是在等待谢玄的进一步动作,另一方面也是等着自己憋不住先去找他。
他在等,等到她忍不住的时候,主动去与自己谈条件。
如今他在暗,她在明,如果她先开口,那必然就会失去谈判的最后筹码,但是,苻坚的忍耐限度似乎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算让他发觉自己的慌张与不确定,她也必须要去找他了。
她思忖了片刻说道:“湘兰,可否替我去给天王传个话,问问他可有空与我见一面?”
湘兰笑着点点头:“女郎这样做就対了,天王素来仁厚,您跟他好好说说,一定能够谈妥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妥”字,需要付出多少代价了。
“希望如此吧。”她刚刚捏着针绣了好久的小兔,才察觉手指尖有些酸痛了,她対湘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看一会儿书就好。”
才拿起一本书,不料却从里面掉出一张纸笺。
张狂放肆的笔迹,她很难将这张纸与那个人联系起来……
也不知道苻坚是真的忙于政务,还是故意又拖了她一日,等到第二日临近傍晚时分,湘兰才领着陈子衿来到了承明殿,苻坚已经在内等候了。
与之前几次见面不同,今日他的着装格外庄严肃穆,纵然不是本国的君主,陈子衿也莫名感觉到了些许压迫感。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合适,只得站在那,等着他的传唤。
“小姑娘这是转性了?”苻坚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我以为你能多等上些日子再来找孤王。”
“如果,你前天不找我的话,今日我也要找你了。”走出了承明殿,苻坚又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模样,笑容满面,没有一丝杀伤力的模样。
陈子衿十分敏锐地察觉到,苻坚修改了自称,进入了前秦都城之后,他就一直自称孤王,俨然一国之君的威严模样,然而就在刚刚,他又开始自称“我”。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现在他们之间的対话,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