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环境雅致简洁带着大气,望之便心中疏阔。
姜邈支起了靠园子外的一扇窗,今日无风,雪也已经融了大半,几支梅花枝伸到窗口,与窗内小几上的梅花插花相映成趣。
她与陆澹在窗口稍斜的地方落座,看得到门口,也望得到窗边。
“……侯夫人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但是如今局势不明,武宁侯府因为此时也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还是觉得,你要心里有数才行。”
将事实跟陆澹说了一遍,开始的时候陆澹还能保持着笑脸,但渐渐的,他就失去了表情,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
陆澹沉默了很久,他最开始试图跟姜邈说她在开玩笑。
但姜邈让他认真的听她说完,听她说早已经摆在他面前,他却有意无意忽略掉的东西。
“上一次谢家四公子过来的时候,世子应该已经有所察觉才对,只是当时世子刚刚有了这个错误的认知,一听纠正就会头疼。侯夫人心疼世子,决定暂时隐瞒。”
“但世子今天也从李游那里听到了侯爷的消息,事实上,形式要比表面的严峻很多,稍有不慎,很可能出现什么侯府无法承担的后果。世子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错估形势。”
“不可能!即使我不记得你的脸了,你也莫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陆澹直直的盯着姜邈,严重尽是不信的神情。
但姜邈神色坚定,清丽的脸上没有半点闪躲,也不见任何情意,眼神直白的告诉陆澹,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我要自己想想,也要去问问母亲。”陆澹说着,就急急起身,仿佛逃避一般的从姜邈的屋子里出去了,他紧皱的眉,紧闭的唇,都让人感觉到他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而他握手成拳,指节上的苍白,更是他十分忍耐的表现。
陆澹身上宽袍博袖因为他急速的起身,划过桌子上摆放着的一瓶腊梅插花,袖风带起几片飘零的梅花花瓣,落在桌子上,像是几滴看不见的伤痕。
“这样是最好的。”看着即使匆忙,也显得丰姿毓秀的陆澹,姜邈不由的自语道。
感情错付,对谁都是不好的,不管是她,还是他。
拈起一片桌上散落的梅花花瓣,姜邈脑海中闪过跟陆澹相处以来的种种画面。
倒不是她有所留念,而是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想不起来,只能暂时将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放在心里。
之后的时候,姜邈再没有遇到陆澹围追堵截式的求和攻势,往常那些讨她欢心的小礼物也都没有了,她在武宁侯府里的生活,好像终于成为了她想象中的那种平静。
对此姜邈并没有任何的遗憾和后悔,她不将事情尽早挑明,恐怕以后才会是后悔莫及的事情。
她甚至能想象的到,如果她在这种半真半假的感情中动了心,陆澹如果没有恢复的话,她恐怕得整天膈应,陆澹如果恢复了,那她更没有什么好结果。
左看右看都是悲剧修罗场,提前预防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谁让陆澹那张脸,十分适合让人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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