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寨漏风,天气凉寒,这些天除了燕燎这位贵客,还真的没有别的客人来。
也正是因为来的客人是燕燎,老大娘特意使唤家中儿子每隔两个时辰就来换一炉炭火,放在燕燎脚下,稍稍提些暖意。
“王上今年还赶得回来不?这天一直在下雪,看样子过些天还要下大雪,要是年前赶不回来,冀州那边过来的道大概难走了哟……”
老大娘坐在温酒的炉子旁,正为漠北的国君担忧。
徐少浊正无聊又困乏到险些第四次睡着,听了老大娘说话,忙放下手头的书,跑过去和老大娘唠嗑。
徐少浊把手往炉子上方一放,惬意烘着火,笑说:“漠北居于边塞境地,离皇城路途太远。不过比咱们更远的要属南疆国,若是咱们的王都不能回家过年,南疆王肯定也一样,这么一想倒也平衡不少。至于另两位诸侯王…应当还是可以赶得回去的吧。”
说着,头一转,又看向神态略有些困乏的燕燎,好奇道:“世子,末将有一事求问。”
燕燎眼皮一抬:“讲。”
“这次陛下召四国诸侯王觐见,您为何会让吴亥公子陪王上同去呢?公子若是在皇城见到了姑苏王,那还会回来吗…咦——
世子!!!吴亥公子回来了!您快看官道上那是不是吴亥公子?”
“欧呦,吓死老妇了,徐禁卫真是……”
老大娘被徐少浊忽然蹦起的动作惊地拍了一下胸。
燕燎也被徐少浊这转折惊地心中一突。
徐少浊虽然功夫比不上燕燎,一双目力却是无人能及,他若是说官道上的是吴亥,估摸着是错不了的。
连忙起身走出酒寨,燕燎见极远的官道上有一匹白马踏雪狂奔,溅起一地飞雪直往城门赶来。
待马奔地近些了,燕燎看到白马上有一黑氅少年,正紧紧拽着马缰扬鞭驱策。少年沐浴着风雪,小脸惨白,神情漠然看不出喜悲,与他策马的焦灼动作有些不搭。
“是吴亥公子!”徐少浊惊地都破了音:“世子,为什么吴亥公子一个人驱快马赶回来了?”
燕燎紧紧盯着黑色的人影,胸腔起了一团火。
心火烧灼,手脚却一片冰凉,耳边徐少浊的吵闹声也嗡地一下模糊起来,听不甚清。
吴亥驾着马,看到城门酒寨外的燕燎二人,在离他们三丈左右勒住了马。
然而马跑的太急,一时间竟然无法及时刹住。只见马的两只前蹄向上一抬,带着吴亥半飞到了空中。吴亥见状无半点色变,拽住马缰往后使劲一拉,饶是如此,后蹄还是滑行了好几尺,直到燕燎面前才堪堪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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