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希望,小将让出道来:“大帅请!”
吴亥笑笑,抬脚一踢马腹,黑马扬蹄嘶昂,载着他向前而去。
于是黑天红火中,长剑迎上腰刀,吴亥与燕燎,在乱军之中两两相对。
吴亥很淡然,冲燕燎一笑,叫他的名字:“凤留。”
这温和的声音,让神情肃穆的燕燎没忍住,一眨眼睛:“!?”
长剑划着腰刀,执着长剑的右手上,拇指戴着一枚白玉扳指,在烽火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这一眼看到扳指,燕燎握刀的手一窒。他与吴亥、吴亥与他,曾于这个扳指,几次三番做过约定。
看到燕燎面上动摇,吴亥笑了:“看来凤留还记得。”
谈笑风生,简直不像是来对敌的,更像是来谈天的。
燕燎惊异地看着这毫无杀意的吴亥,他杀了一路,心火正旺着呢,且一路上都在想对上吴亥会怎样…想了诸多种,还真是没想到,吴亥会戴着扳指…这么…这么好看地冲着他笑…
燕燎:“!!!”
这不是沙场上吗?
吴亥就像是看穿了燕燎在想什么。
长剑缠着红刀划下,金属的鸣声响在耳边,厮杀声里,吴亥的声音像是玉石滚过,既深且沉,缓缓道:“便是生死场上…我也希望你安然无恙。”
轰隆一声,远方被灼烧了几个时辰的山石,还真被烽火给烧开了。山石迸落,携着山火,滚滚而下。
吴亥深沉的一句话,就跟远方滚滚而落的山石撞到地面一样,把燕燎的一颗心撞得七零八碎。
“你疯了吗!?”燕燎几乎是冲他嘶吼的。
烽火夜色里,“疯了”的吴亥,背着千军,眼中深深只囿有燕燎一人。
与一直望着战况的吴亥不同,燕燎杀了一路,他浑身浴血,全身气势绷的死紧,吴亥这种…这种近乎调情的话…还有这样似乎隔绝了所有,只装着他的眼神…让他…
若不是心志坚定,燕燎手中的刀恐怕都得被激地脱了手。
谁知燕燎尚未有所动作,吴亥手中的长剑却突然落了地,落在地上,被马蹄踹开,踢了老远。
燕燎又惊了,这人怎么回事?!我刀都没掉,你剑反而掉了???
可随即他的惊愕就有了答案——吴亥的脸色太难看了。
吴亥本就是冷面白皮,此时,这种冷白,白的无一丝血色,唯一有血色的,只有他薄薄的两片嘴唇。
嘴唇上的血色,却是被真的血给染出来的,乌黑的血迹像是夜色一样浓稠,正从他的唇角溢下……
看到不可一世的战神傻愣在了马上,吴亥敛下长睫,把情绪藏得滴水不漏,状若遗憾道:“毒发了,没法继续跟你交手了…”
吴亥的不对劲早就被先前那小将收进了眼中,意识到自家大帅不太对,小将头皮都快炸开了——
这信心满满的去,怎么才交手几个回合,剑就脱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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