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燎猛地合上了眼。
所以,他才想让吴亥出去。
燕燎松开了掐
住吴泓晟脖颈的手。
刚一被松开,吴泓晟立刻俯身大口喘起气来,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怨毒地盯了眼吴亥,看向燕燎说:“想要保命,自然要付出代价!”
“保命的第一步,便是把自己摘出去。漠北王被诬蔑谋逆,三方诸侯毕竟是外人,除了咸安里造假的伪证,倘若有身边人出来指证画押…把这事落成事实…是不是会好得多呢?”
吴亥瞳孔蓦地一缩,一直紧紧收在袖中的拳头松了开……
“滴答”…被指甲攥破的手心,一滴两滴的血,或染红了洁白衣袖,或滴到了金砖地面上……
“保命的第二步,便是要巴结权贵。一个无依无靠地少年,不倚靠位高者,如何才能出城呢?哈哈,可是他有什么?当时的他,除了有一副好皮囊,还有什么呢?”
除了吴泓晟粗噶的呼气和滴答的轻响,厅殿里安静到再没有其他动静。
“保命第三步,便是要逃出咸安城。”吴泓晟冷笑道:“只有这一点,让朕也一直很好奇,朕在那样的雪夜里,把他扔到了古井,他究竟是怎么出去的?”
笑了笑,吴泓晟说:“其实这个问题不难,只要除了朕,他再多巴结几个权贵,便可以轻易做到,你说呢,燕王?”
燕燎一声不吭,垂着眼睫,吴泓晟看不到他眼中是何情绪。
看不到则无畏,吴泓晟有趣:“燕王,你说说看,你喜欢他哪一点?你知道他其实是这样的人吗——啊!!”
吴泓晟忽然一声凄厉惨叫,惨叫着懵然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的拇指被刀削掉了……
“我说了,提一句我父王,我就剁你一根手指。”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如同刀搅心脏…吴泓晟额上汗如雨下,几次张口,没说出半句话来。
吴泓晟又抬眼,这回他看到了燕燎的眼神,几乎是立刻麻着头皮移开了视线。
燕燎拽着吴泓晟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他:“化情散,是不是你给吴亥下的?”
吴泓晟转过脸,从缝隙中看向灯火下表情不明的吴亥,忍痛笑道:“是啊,化情散不可多得,那样的好物,当然要下在吴亥身上了——啊!!”
又一根手指,在雪亮刀光下被削落在地。
剧烈疼痛后,吴泓晟瞪大眼睛看向燕燎!他刚刚又没有提漠北王!
燕燎再次沉声道:“吴亥,你出去。”
但吴亥并没有动,就好像没听见燕燎的话。
燕燎点点头,哑声问:“你不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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