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就转身没入山林中,寻了块干石,在树上一擦竟然就能起火,用来当做照明。
而这边黄格食不下咽,越等越着急,在原地踱起步来。
虞药点着举着石头在山林里走,他以前跑山慢,常常要休息,跟其他一口气能跑完的人不同,虞药时不时就要坐下来喘。在他坐的时候,他就四下观察着,什么样的地方张什么样的树,流什么样的河。
因为踩过的坑多,训练的时间长,跑山跑得勤,虞药相信自己在山上摸路一定好于师兄们,如果师兄们要为师父报仇,虞药也做好了同行的准备,哪怕是赴死。
但首先,要把师弟们送下山。
石头烧着烧着就烫起来,虞药一边低头找替换的石头,一边小心地把手往下挪,但还是烫掉了一块皮。
终于找了一块看起来差不多的石头,在树上划了一下,继续照明。
他嗅着林中的气味,摸索着前进,空气中有浓郁的树木土壤潮味,林越深,扑鼻的潮味越重,同时地上的爬虫也越多,听到的生物鸣叫吠啼的声音也越发地清远悠扬,这就意味着,虞药应当朝相反的方向走。
虽然恐九山总是黑暗,但虞药知道天色已晚,因为林中越来越冷。
他耐心地走着,确信自己是在绕山,绕过和平仓山相接的地方,绕到侧面,便可下山,去找个有人烟的地方,把师弟们送下去。
虞药并不清楚自己走到了哪里,也尽量稳扎稳打,不敢摔倒,因为事实上,他可以猜到,地上有什么生物,自他移动开始,便一直盯着他。
虞药在一个分叉口,左闻闻,西嗅嗅,没有分出差别,突然从左边的分叉口传来一阵饭菜香,是白米饭和青椒炒牛肉——虞药闻出来了,他的肚子里面跟着叫了一声,一声又一声。
虞药咽口唾沫,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选了右边的路。
他走了几步路,迈了脚,突然听见一声咔嚓响,紧接着左脚腕便是钻心的疼,他失声尖叫,瞬间脑门就是一层汗,他低头看,左脚被一个从地里来的生物咬住了。
那生物黑黢黢,没有眼,只有獠牙闪烁的一张口,两排牙齿正来回地磨。
虞药马上抽剑,砍向这生物。
他奋力一劈,砍到了!
生物松开了口,抖索着缩回土里,还没等虞药安心,周围的景物竟好似都像活了一般,连树都发着声嘶力竭的女声,垂下的枝叶像是女人的头发,由绿转黑,朝虞药爬来。土壤里一阵窸窣的响动,土地隆起一条一条的鼓包,从四面八方袭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行动,即将破土而出。
空气中夹着腐臭味,从远方送来,混着刚才的饭菜味,一阵一阵飘过来,撞进鼻子里,直让人想吐。
枝叶迅速扑上来,缠住了虞药的双脚双手,将他朝四个方向拽去,好像分尸一般。
虞药的一只手还拿着剑,却反不过手,因此毫无用处。
他奋力挣扎着,只感到身体朝不同方向痛苦地拉伸开来,他失去了意识,又疼地醒过来,这枝叶绞得紧,虞药不知道自己在不停地尖叫。
“啊——!”
他叫得凄厉异常,混入树林中也听不清。
他四肢的关节连接处,发出咔嚓的响声,一个接一个地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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