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痕再难压抑怒火,剑鞘一扫,劈在她胸骨上,打得她肋间断裂。
她唇边带血,仰头看他:“你再怎么发狂,也不顶用了……”
段无痕却说:“他立志报仇,不可能自我了断。你设下一局,半夜将我引出客栈,用死人布置五行八卦阵,拖延时间,阻挠我进门,是为了什么?”段无痕重新拔剑,用剑尖挑高她的下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解药在哪?”
老板娘忍着痛,微笑道:“呦,你把错都推到我身上来啦?你不怀疑那个小公子,干嘛要绑住他呢?”
段无痕道:“我怀疑你给他种了蛊虫。”
老板娘假模假样地抽泣一声:“你害怕他被蛊虫操纵了,他误会了你的一番好心……”
段无痕剑尖一转,像她当初威胁沈尧一样,段无痕的剑刃割破了她的锁骨。他还说:“你死后,我会剥下你的皮,做成旌旗,挂在门外,风吹日晒雨淋,让你死得其所。”
她马上道:“解药在后院的井下。你去找吧。昨夜住进客栈的人,一大半被我种了蛊,他们都失了心智,冲出客栈见人就杀,你要么去找解药,要么去找蛊虫,别在这儿和老娘干耗着。老娘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段无痕最后问了她一句:“你究竟是谁?”
“我不像你,躲躲藏藏不敢亮身份,”她含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发丝滑过她的红唇,她才开口说,“锦瑟无端五十弦 ……锦瑟夫人,听过没?回家问问你那个喜新厌旧的老爹。臭男人!吃完饭砸碗。”
段无痕皱了一下眉头。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夜风吹过残窗,吹得四处空荡荡,再往远处一看,漫山遍野都是树林杂草,显得极为幽僻荒凉。
“少主。”赵邦杰望着窗外,喊了一声段无痕。
段无痕再次走向了后院。今夜他见过的所有武夫都躺在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有蛊虫。此情此景,让他想起熹莽村的村民、还有秦淮楼上枉死的男男女女。
那些案子如何评断?
或许是因为心有躁怒,段无痕提起长剑,一剑劈开压在院中枯井上的巨石。井中无水,只有一具白骨。他正要下井,一名剑客拦住了他:“少主,小心有诈。”
方才,这位剑客负责照看沈尧。他明知沈尧会服毒,也只是袖手旁观。现下,段无痕为了找解药,竟然听信了旁人的鬼话,真要跳进井里,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剑客横剑挡在井口,规劝道:“少主请三思!沈大夫年纪尚轻,言行不一,属下辨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倘若他是魔教派来的细作,少主防不胜防。”
赵邦杰搭腔道:“少主……”
段无痕还没出声,赵邦杰又说:“沈大夫待我恩重如山。为了救人,沈大夫拿出了丹医派秘籍《灵素心法》。一旦《灵素心法》闻名江湖,丹医派永无宁日。”
后院的围墙高低起伏,白墙上遗落一层黑灰。几只蛊虫从武夫的嘴中爬出,沿着墙漆向上蠕动,虫尾拖着一条水亮的细线。狄安恰好翻过墙头,从外面跳进来,他轻轻落地,靴子上沾满了黄泥。
段无痕问他:“追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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