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却是端成十年二月。
他神色并未被上落榜二字牵动,一一落目,只是当翻阅到最后一张时,瞳孔中是难以忽视的痛色。
端成十五年秋,姜笙逝。
他的手不禁细细摩挲“姜笙”二字,屋子里灯火微暗,他人没在黑暗中显出几分孤寂,四周似萦绕着诉说不尽的愁绪。
姜笙刚到府门前,贺秋浓便拉着她上了马车:“快些,可别让她赶上了。”
这个她,指的自是孔灵乔,只是车夫刚扬鞭还未落下,远远的就见孔灵乔小跑着奔来。
贺秋浓翻了个白眼:“得,甩不掉了。”说着便拉着姜笙坐在了马车一端。
孔灵乔上了马车,看了眼两人穿戴,见姜笙仍旧是一狐狸大氅披身,衣裙连换都未换,眼里不禁闪过几分嫌恶,小地方来的总有几分穷酸气。
姜笙冲着她点头微笑,她只是勾了勾嘴角。
看了眼姜笙慢慢往贺秋浓身侧靠去:“四妹妹先去哪?不知可同路?”
贺秋浓摇头道:“不同路的,我们先去樊楼,盛枝定了个包间。”
孔灵乔却是笑道:“那实在是巧了,还真是同路。”
“你也去樊楼?”贺秋浓诧异问道。
“嗯,盛可定的地儿,我以为你知道呢。”
知道?她怎么知道,她一贯跟盛可不大对付,盛可虽是盛枝的姐姐,但脾气秉性却大相径庭,骄纵又端的很,她实在不喜她的虚伪,再者与孔灵乔又玩的来,是故她向来显少与知来往,便是见了,也就是点头笑笑便罢,走的是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交情。
今日街上人头攒动,四下皆来往逛庙会的,原本不过一刻钟便能走尽的路,马车缓缓竟是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堪堪到樊楼门前。
马车刚一停下,贺秋浓便率先拉着姜笙下了马车,而后对着孔灵乔道:“我们先上去了,包间不同便不等你了。”
孔灵乔咬了咬唇,看着前头相携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觉得气闷,贺秋浓的避忌她怎会感觉不到,目光落在那娇小的身影上时,生出几分厌恶来,她想不出,她到底有何好,能叫贺秋浓那个小丫头另眼相待。
为着贺屿安,她自也存了与很多秋浓交好的心思,只是以往她全心系在了贺屿安身上,待她也只是包容下的泛泛好意,可如今贺屿安待她明显冷视,想要破冰,还需得用上贺秋浓,是故她才巴巴的跟她上了一辆马车,同行来此。
可这一路,每每她搭话,贺秋浓都不理会,只是一脸兴味的与那个病秧子搭腔,她在一旁犹如无物,是故她眼下见姜笙,头一回生出几分碍事的厌恶来。
贺秋浓拉着姜笙便进了包间,刚一进门,便指着盛枝道:“你怎回事,非要与盛可都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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