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藩滇南,皇上趁势又削了几个藩王,他是故意让我得罪人,想把我扯入朝局。
可是我没想到皇上竟然把宜春许配给了我。
娶了公主,便可算在宗室之列,再不是什么外臣。
他果然清楚地知道我的顾虑。
接下这道赐婚的旨,这辈子就要困死在朝堂的漩涡中了。
可是,为她画地为牢,我甘之若饴。
伴君如伴虎,至今我仍没琢磨透皇上的意思。
成婚后,皇上竟然半开玩笑地同我讲,若我和宜春以后有了孩子,宜川不才,倒也可以拥立幼主取而代之。
这话听得我不寒而栗。
权利的漩涡是扭曲的,我怕耳濡目染,也会变得扭曲。
不过至少现在有她拉扯着我,我也不愿变得如此。
再想来,今年秋猎皇上特意召了云南侯裴茗陪驾,怕也是为了震慑藩王。
裴茗休妻了,此番入京怕也是对宜春存了心思。
每次陪宜春喝普洱的时候,我都在想,她究竟是喜欢云南的茶,还是放不下云南的人?
也是,他们两情相悦,即便我在京又能如何。
果然,不属于自己的怎么也留不住。
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我梦到周非鱼躺在冰天雪地里,浑身是血。
醒来后,我又后怕了好久。
我早就听闻朔北严寒,九月便会飘雪,那这个梦是不是寓意着,他真的会被冻伤。
我坐立不安了许久,最后决定把醉仙居盘出去,换些现银让绣坊给将士们赶制批棉衣。
可我刚出门,却是碰到了裴茗。
云南侯进京伴驾秋猎,这事我早有耳闻,只不过没想他来的这么快。
看来周非鱼还没把你打够,你这小王八羔子还敢来找我。
他说,宜春,好久不见。
是挺久了,可我今天出门有事,没空和你叙旧。
我无视他,想要离去,可他却是截住我,扭捏半天才说了句话。
宜春,我休妻了。
听说了,单身快乐,祝你快乐。
他看我还不愿搭理他,却是拿出礼盒道,给你带了你最爱的鲜花饼和普洱茶。
我本来不想同他浪费口舌,可他老是拦着不让我走,我便揶揄了他几句。
我早就不吃鲜花饼了,而且我现在只喝阳羡春芽。
喝过阳羡茶吗?可比普洱好喝多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这几日我天天在家品茶。
起初只是好奇,周非鱼喜欢的茶到底是什么味道,后来越喝越觉这茶浓厚清鲜。
那宜春便带我进府尝尝吧。他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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