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走后,衍翁一个人对着荒漠与枯树,闲得发慌,偶尔折下树枝来琢磨阵法,大多时候都靠在树上睡觉。
今日林信终于来了,衍翁连忙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西瓜。
“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孤寡老人了。”
林信拄着竹杖,走到一贯的位置上坐下。
“近来事情太多,忙起来就忘记了。”
“忙着和未婚夫筹办婚事?”衍翁抱着瓜,以手为刃,将西瓜劈作两半,“也是。”
衍翁打量了他一眼:“小瞎子长大了。”
林信将乾坤袋丢在地上,几颗红荔枝从里边滚出来。
他拿了两个木勺子,用帕子擦干净,递给衍翁一支。
西瓜还是从盛着凉水的琉璃缸子里捞出来的,凉得很。
林信抱着一半西瓜,拍拍瓜皮,准准地找到最中心的瓜瓤,挖了一勺。
过了一阵子,衍翁问道:“你上回来信说,怀虚死了?”
怀虚死后,林信把这个消息告诉衍翁,让他放心。
林信咬着勺子:“是呀。”
衍翁便道:“具体说说,我当故事听。”
“嗯……”林信摸摸下巴,“这件事要从三百年前讲起,当时的越国里……”
林信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
衍翁道:“飞升还真是他的执念,自己飞升败了,便处心积虑来拉你。”
林信握着勺子,挖了一勺西瓜:“当时天君就在殿上,顾渊都看得出来,天君应该也看得出来的,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很怕。”
“你当然不怕了,那么多人站在你身后。”
林信偷笑:“不过听见小奴的声音在外面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怕的。毕竟之前阴差阳错地把小奴从怀虚手里救了下来,我很怕他又被怀虚算计。”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怀虚死了,事情就结束了。”
“那你呢?调换你的贵妃呢?”
林信垂了垂眸:“三百年过去了,她在地府受了该受的,就往生去了。我没有再追下去。”
“原来如此。”
“她为了自己的孩子,把我和我娘亲推出去,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怨恨的。”林信撑着头,叹了口气,“她若是为了霜林,自己拼死与灵帝斗一斗,我还比较佩服她。”
林信撇了撇嘴:“罢了,都已经没办法计较了,我再计较,也只能同我自己不痛快。”
衍翁嗤道:“你倒想得开,倘若我是你,我要她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林信小声道:“所以你被封印在这里。”
“我在替你说话。”衍翁抬手打他,差点把他的西瓜都掀翻。
林信抱紧西瓜:“多谢多谢。不过地府的法规我还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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