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瞧着躺倒在地似乎已然无呼吸的剪秋:“娘娘既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么剪秋与娘娘之间必然是有一人在说谎。娘娘何不叫太医为剪秋医治一番,待剪秋醒转了,也好叫她与娘娘当面对质,还娘娘一个清白。”
“本宫清白与否,岂是剪秋这么一个区区贱婢能置噱的?”年世兰横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剪秋一眼,“本宫没做过的事儿,就是没做过,便是剪秋再生出十张八张嘴来污蔑本宫,本宫也不会认下。”
“贵妃娘娘行事虽光明磊落,但始终人言可畏。若是外人不知实情,谣传娘娘为了撇清自身而将剪秋灭口……”沈眉庄微微摇头,“贵妃娘娘的声誉何等重要,又怎能被剪秋这等宫人败坏呢?还请贵妃娘娘为大局着想,请太医来为剪秋医治吧。”
年世兰的眼刀子顿时朝她飘了过去,冷声道:“你们几人的口齿愈发伶俐了,嘴上处处说着为本宫着想,暗地里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又有协理六宫之权,为何要去害皇后乃至剪秋那个小小贱婢!”
安陵容声音很轻,像是春日里东湖堤岸的柳枝柔柔拂过耳畔,但说出来的话却叫年世兰怒火又上了一层:“是啊,贵妃娘娘位份尊贵,又深得圣宠,年大将军更是十分疼爱贵妃娘娘这个妹妹,哪日晋升皇贵妃也是不意外的。既如此,贵妃娘娘剑指坤宁……嫔妾等也是心悦诚服,不敢生出争夺之心的。只是外人是否会疑心贵妃娘娘等不及便要入主中宫……嫔妾等就不知道了。”
年世兰冷笑一声:“怡嫔,本宫早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如今想趁乱攀扯本宫,本宫怎能容你!颂芝!”
“是,娘娘。”
年世兰哼笑一声:“怡嫔瞧着是有些不清醒了,那便叫她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上两个时辰,叫这天降雪水,好好冲洗冲洗她这肮脏心肠。”
“是!”说到这个颂芝可就来劲儿了,正想上前,却被英勇的宝霜反扭住了手,痛得她大叫,“大胆!我是替贵妃娘娘惩处宫嫔,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敢拦我!”
宝霜管她嘴上放什么屁,只紧紧地钳制住颂芝,狠声道:“怡嫔娘娘乃是阿哥公主的生母,身份何等尊贵,怎是你这等人能近身的!若是颂芝姐姐屋里没有镜子,喏,那儿正好有个水坑呢,姐姐不如细细瞧一瞧自己有多少本事!竟敢对怡嫔娘娘不敬!”
年世兰气得长眉一挑:“怡嫔,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宫人吗?和你一般的不知所谓,竟是连宫规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沈眉庄蹙眉,不赞同道:“贵妃娘娘,怡嫔自生产后身子一直有所虚亏,又怎能经得住在这冰天雪地里跪着呢?若是怡嫔因此染了病,回去过了病气给六阿哥与公主,皇上怪罪下来,难不成贵妃娘娘就能免受斥责了吗?”
“好,好哇,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故意来挑衅本宫的不成!”年世兰只恨身旁人跟得少了,那只戴着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的手高高扬起,若是叫她真的打下来,脸上定然会被那冰冷坚硬的护甲刮蹭到而留下伤痕的。
“世兰。”
犹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年世兰慌忙放下手,朝着那道明黄身影下跪,往日总是骄矜的声音中难得带了些心虚:“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不是说不来吗?”
“朕若是不来,还不知道这里要乱成什么样。”皇帝隐带威严的目光环视在场众人,“你是贵妃,当是众妃之首,理当成为六宫嫔妃修养德行的榜首。你瞧瞧你现在,还有贵妃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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