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哀家此刻去,便要冲撞到华贵妃了。”
太后此话一出,竹息便知道她为何不悦了,但此事不是她一介奴婢能置噱的,她只得温声劝慰道:“皇上是圣明君主,行事定然有自己的考量,太后又何必为着眼前这些事儿烦心呢?皇上带您来这行宫,就是想您好好松快松快呢。贵妃再得宠,得赐碧凤汤也已经是最大的荣宠了。那松鹤汤可是仅太后您一人独享的,便是贵妃,也是没有这等好福气的。”
如今威暄赫赫的贵妃年氏,早已被欢宜香败坏了身子,又如何会有机会得享象征着太后尊位的松鹤汤?
太后也想到了这一点,紧蹙的眉心微微松开了些:“也罢,你着人去安排吧,哀家也好些年没来这汤泉行宫了,总不好浪费了皇帝的一片心意。”
竹息笑着应下了。
太后沐浴汤泉,其规格自然是寻常妃妾所不能比的。
淑和公主遥遥地看见太后銮驾,拉住想要带她上前请安的欣常在,只对着銮驾方向福身行礼,待到已看不见影儿了,淑和公主这才直起身子来。
欣常在人微言轻,平时受多了磋磨,倒不觉得腰疼腿酸,只心疼地替女儿揉着腰:“云霏,为何不上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欣常在想得很实在,皇帝始终操心着前朝大事,如今皇后失势,华贵妃向来与她不对付,她固然要与惠嫔、怡嫔等宠妃打好关系,可太后的怜爱也是很重要的。
因此方才见着太后銮驾,她才这般高兴,想要拉着女儿上前请安。
“女儿瞧着皇祖母,似是要朝松鹤汤的方向去的。皇祖母这段时日以来身子常有病痛,如今难得心情好些了,想去沐浴汤泉,女儿与额娘又何必前去打扰呢?”淑和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她年岁虽还小,却也知道此次若不是托了怡娘娘的福,她与额娘都是来不得这汤泉行宫的,只得如往年一般,在深深宫闱中看偶然飞过的鸟雀。
欣常在看出女儿的低落,向来嘴快的她此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小心翼翼道:“额娘带你去找怀宁她们玩儿吧?”
淑和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自从回宫后便一直歇在翊坤宫,年羹尧在前朝更是炙手可热,那新宅富贵堂堂,只怕比之亲王府邸,也是毫不逊色的。”沈眉庄手里慢慢地缠着丝线,还空出心思来同两人说话,“我竟不知皇上是这样的好性子,这般种种都不计较。”
还好此时殿里都是自个儿的心腹,安陵容轻轻嗔她一眼:“眉姐姐说话倒是愈发没些忌讳了。”
不过她说得的确不错,昨个儿隆科多去了养心殿告年羹尧的小状,皇帝虽面上没说什么,来了钟粹宫之后却黑着一张脸,还是淑质靠着卖乖将他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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