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白再也不能忍,他转身看着堂内的二人,那针扎在季韫的身上,就如同扎在自己心上一般,甚至胜过她千倍万倍的痛。
季韫
周沐白的心此时俨然乱作一团,甚至恨不得能自己代季韫挨这几针。
一个时辰后施针终于结束,季绾喘着粗气,伸手握住袖口,擦了擦额头因疼痛冒出来的冷汗,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孙岳洺给了季绾一些止痛的药丸,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离去。
堂内又只剩了季绾和周沐白,季绾怔怔地坐在原地发愣,头皮还在麻着。
周沐白则是坐在上首盯着不知名的某处,心里像是被大雨淋过,重重的摇摇欲坠。
沉默良久,季绾起身朝周沐白伸手恭敬又沉默地做了一揖,而后离去。
季绾失魂落魄地走出集贤殿,刚才孙岳洺的针灸让她想起那一幕。
是自己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为周沐白挡住了暴民打来的一棍。
想来昨日到今日他应当为此事烦忧了吧。
毕竟让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得下属为自己挡枪也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
周沐白那么骄傲要强的一个人,身子在病中也要去救灾现场的一个人,竟然让自己的下属挡在前头被人给打了,面子没了,里子也没了。
他不郁闷才怪,他不怨自己莽撞就不错了。
如果她没有冲上前头,也许他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吧
季绾摇摇头,他让她滚,那她就滚远点。
别弄巧成拙的招人烦了。
唉
季绾有些沮丧地上了车,回到府中。
深夜。
周沐白站在季府门口的大榕树下,秋日的暗夜中夹杂着冷意,而周沐白鹰隼一般的眼眸中却带着火热的盯着那扇门。
季韫,他拿她该怎么办呢。
周沐白回首上了马车,对赵顺道:“回宫。”
赵顺一抖缰绳,心里叹息,“唉,爷又要整夜批公文了。”
天色微亮的时候,周沐白起身,去往净房整理仪容。
掐算好时间,在众臣列队之时从集贤殿走到朱雀门。
季绾没有在众官中张望,始终垂着头,周沐白出现的时候只低头随着众官拱手。
议政过后,季绾随周沐白回到集贤殿。
她不发一语地坐在离周沐白一步之遥的下首。
不再主动问安,不再主动沏茶,不再上前为他整理公文。
整个堂中安安静静,没有往日季绾为周沐白忙前忙后的身影。
周沐白看着季绾一脸闲适淡然的表情,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上午,他抬眼看着季绾拿着公文,宁愿到六部的那些老头子面前询问也不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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