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看着自己的手,心中一阵后怕,她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发火,尤其看萧靖钰格外不顺眼。
从前还能忍耐住,现在却是只要萧靖钰一开口,她就心生烦躁,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而萧靖钰这几日的有意纵容也助长了她的气焰,这才没忍住,拿起砚台砸到了他额头上。
奇怪的是,萧靖钰并没有生气。
傅瑶一个人躺到床上休息,心中却总是惴惴不安,生怕萧靖钰突然发疯,又折返回来算账。
及至夤夜时,萧靖钰果真又折返回来,不过并不是怒气冲冲地杀进来,而是轻手轻脚地脱了衣服,悄悄钻进了被窝。
他等了片刻,确定没有惊扰傅瑶之后才伸出手,视若珍宝地把傅瑶抱进怀里。
第二日,傅瑶正在屋内发呆,却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好像是有人闯了进来。
她起身出门查看,只见一名女子手提长剑、气势汹汹而来。
那女子生了一张瓜子脸,又长得肤白貌美,却未施粉黛,只将长发如男子般简单束起,一身紧袖长衫平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她脚边全是花盆的碎片,萧靖钰让人送来的十盆芍药,竟是碎了八盆。
一群侍从拦在她面前,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就算有滔天恨意,也只能被堵在原地。
傅瑶站在檐下,春日的阳光在她脸上映出斑驳的光圈,她就站在柱子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女子抬头望向她,提声问道:“你就是傅瑶?”
傅瑶看得出她来意不善,却还是坦诚道:“我就是。”
“好,你倒是一点也不掩饰!我说呢,谁能在陛下头上砸口子,除了你还能是谁?!”她对那些侍从怒喝,“都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们一块杀!”
侍从们哪敢让开,身后那位真出事了谁也担待不起。
正闹得不开开交时,萧靖钰从外面进来并喝道:“殷蓠,住手!谁给你的胆子在这耍横!”
他额头上还带着伤,气势却是一点也不弱。
名唤殷蓠的女子并不住手,而是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三年前云浮镇一战,多少人死不瞑目,全都是因为她!明明一开始你也是恨她的,为何现在又处处维护于她?!”
傅瑶听明白她说的是何事,当年云浮镇那场屠杀,确实是她亲手做下的孽,如今人家要来讨债,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然而萧靖钰的脸色却是迅速沉了下来:“殷蓠。”
这一声并非怒喝,却威压十足,任是女子再激动,也不由得安分下来。
萧靖钰道:“出去,不许再踏入这里。”
殷蓠还欲再言,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上来,只能拱手告退了。
萧靖钰看着满地的碎片,有些不悦地道:“让人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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