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楷虚弱地叫了她一声:“母后……”
“怎么?不信?”皇后道,“把和离书拿出来,让我们的太子殿下好生看看!”
徐春宜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抵抗着。
皇后怒斥:“还不快去?!”
徐春宜依旧不为所动,萧楷就道:“别怕,去拿来吧。”
徐春宜这才躬身行礼,而后去一旁的架子后捧回一只匣子,送到萧楷面前:“殿下,这是太医在您身上找到的。”
萧楷皱眉看着那封血迹斑斑的绢帛,而后伸出手拿到面前打开。
他不动声色地将上面的字一一看了,道:“当时我重伤昏迷,根本不知道别人拿着我的手写了什么,瑶瑶也是被逼迫的,甚至这落款处的名字也根本不是她写的,这封和离书做不得数。”
皇后真是恨铁不成钢,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沉声道:“都下去。”
徐春宜不放心地看向萧楷,萧楷对她点点头,她就和所有人一同退了出去,又将门从外面关上。
“起来,”皇后对萧楷道,“你可知我们如今是何处境?”
萧楷不顾身上的伤口,忍着疼痛下了床,在地板上端端正正跪好。
皇后如他儿时一样训斥道:“萧靖钰谋朝篡位,你我偏居一隅,说好听了是迁都,实则是亡国。”
“你可知朝臣对你抱有多少期望?又有多少子民翘首以待,多少人在对当今圣上失望之后,心心念念地盯着你这个太子!”
“你若肯争气,我朝迟早清剿乱臣,重回上京,可你若依旧沉溺于情情爱爱,我朝何必再去争这些无用的意气,一群乌合之众趁早散了就是!”
萧楷惭愧地低下了头。
皇后语重心长道:“母后自小就教你,身为天家子弟,享受百姓的爱戴与供养,是因为你承担了该承担的责任。如今内忧外患,你身上承载了多少人的希望你想过吗?”
萧楷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太子,自你成年后我便不再唤过你的乳名,不是与你生了嫌隙,而是告诉你,天家之人,从来生不由己。你是嫡子,也是太子,这条命,自出生时便不是你的,而是大靖的。”
萧楷嘴唇苍白:“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床榻上太过松软,容易让人心生安逸,这地板冷硬,刚好便于提神醒脑,你就跪在这里好生想想,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起来。”皇后说完拂袖而去。
萧楷不紧不慢地叩首:“是,母后。”
那天,萧楷在地上跪了一夜,而后听从淳载帝和皇后的安排,册立良娣徐氏为正妃,萧泽也随之被立为皇太孙。
淳载帝每日消沉度日,他便开始真正接手朝政,宵衣旰食以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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