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姜恒推辞,裕嫔已经坚决挥手:“行了,我走了,你继续歇着吧。”
三日后,信贵人的绿头牌,重新上了盘子。
皇上一见就知道她痊愈了。
只是皇上并未翻牌子,而是于黄昏时分到了永和宫。
进了永和宫正门,皇上就闻到一种格外清爽的味道,以他阅奇珍香料无数的嗅觉来分辨,也只分辨出很清新甚至有点辛辣的薄荷香气,另有一种主香,似乎是橘子的味道,但又不很像。
他在后殿门外就听见宫女的声音:“主子天天看那些书还不够,还要看医书自己做沐膏,您倒是先挑挑新的衣料呢。”这脚踝好了,不得预备着侍寝啊。
姜恒听秋雪这话,就转头道:“保养自己是最要紧的事儿。秋雪,就像咱们账目上的银子啊,甭管后面有多少个零,但前面要没有那个一,是不是就白费了?自己的身体就是那个一。”
这在前世是个很老的段子,但拿到这儿来说,却是崭新的不得了。
起码雍正帝在外头听得很有感触。
他是熬到油尽灯枯过的人,深知康健的重要性。难为她这么年轻,就知道保养自身。
若是姜恒知道皇上的感触,必要心酸回答:谁还不是个熬夜熬到心律失常的打工人了。熬大项目的时候,她有同事去过医院后,都背着二十四小时动态心电图工作。
皇上进门,就见院中设着美人榻和小方桌。
她应当是刚洗过头发,正披着发丝,肩上的云肩和衣裳都是一样的霞粉紫色,跟夏日天边的余晖落霞几乎融为一色。
进了院子,那种清爽的香气越发纯粹。
夏日夜晚,地面上还带着溽热散上来,她却像清凉夜晚小风细细中的泉水。
姜恒原以为,到了古代沐浴洗漱会是大问题。
但好在宫里一直遵循《礼记》里头的定规“三日具沐,五日具浴”沐就是洗头,浴为洗澡。在夏日,这个频率还能酌情提升,姜恒就放心了,按照自己之前的习惯来保持清爽。
今日正好刚洗了头发坐在院中,见皇上进门,她起身请安。
虽然是一样的人,但现在落在姜恒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了。
这不是《信妃录》里的男主皇帝,这是肝帝雍正爷。
皇上不知是氛围太好带来的错觉,他觉得信贵人笑得更甜了,看着他的眼睛,像是一碗甜酒,让人又甜又醉。
他走上来,伸手拂过如云秀发:“擦干了?嗯,这样才好。若是还湿着就坐在院里吹风,现在不觉得,以后可是要落下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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