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莞尔:难怪皇后不见。
这好大的烫手山芋都扔给了皇上,当然还是再不沾手为妙。何况她送宫女到慎刑司的名目就是假的,慎刑司送去的申奏文书相应也是假的,私下里查到的真相,自然是慎刑司秘报于御前。
那份申奏文书,相当于无用的专用来归档留存用的文件,估计送进了承乾宫,皇后娘娘也懒得看,直接扔茶炉子里都可能。
“之后师傅又去回了皇上,万岁爷的意思,让我们慎刑司挑个人过来与娘娘回话,说一说这件事。”引桥笑道:“万岁爷叮嘱了师傅好几遍,要挑个亲切些的,且要缓缓地说,一定不要让信妃忧虑。”
引桥笑的是师傅苏嬷嬷接了这个差事,回慎刑司一说,把慎刑司好几个副主事吓得花容失色。
没错,平时令人闻风丧胆的慎刑司大人们,也有一怕。
让她们冷起脸立起眉毛来去审人没问题,但皇上这吩咐,明显是要她们里头出个人去安慰信妃,要将此事让永和宫知道心里有个底,却又不许吓着信妃。
这实在跟她们专业不对口啊,就她们多年历练出来的气质,这张脸出现在哪个宫门口,都得让妃嫔们吓一跳啊。
可吓着旁人也罢了,如今信妃娘娘又是独一份的宠妃又刚有了身孕,据说最近精神还不太好,万一听了这些诛心的流言在心里酿出病来,她们岂不是坐下大罪了?
于是听苏嬷嬷带回来养心殿的吩咐,是真的个个失色,宛如怕被抽中盲审的毕业生一般,只在心里祈祷“抽别人吧,可别抽我”。
苏嬷嬷明着发愁暗里称愿,故意拖着吓唬了她们好一会儿,这才选了引桥,几位副主事立刻都如逢大赦交口称赞:掌司英明,引桥姑娘是您收的弟子,一向最能干的。
苏嬷嬷就趁机敲打了她们道:“往日我让引桥办点事,你们私下里多有不服,抱怨着她年轻,都是是我硬抬举。可这会子如何?你们若是肯接了这个差事,替慎刑司办妥,我便不抬举引桥了——往日听说永和宫,你们不都抢着去,想要露脸得赏赐吗?”
几个副主事都低头:随便您讥讽,反正这次我们不敢去。
引桥就这么被慎刑司派出来了。
苏嬷嬷虽点了她,却也是担心的,嘱咐她道:“这是件极为难的差事,我特意叫你做,也是为了给你攒功,要知道论资历你不如她们几个,要想服众,就得做旁人做不来的难事。”
“只是,信妃娘娘处是后宫里最要紧的一处。你未去面圣,不晓得皇上的样子,着实上心。”想来是既不愿信妃娘娘没个防备,又怕慎刑司去的人言语不周到惊着信妃,于是加重语气吩咐了好几回‘要缓缓说’‘不可夸大危言耸听’‘不可含糊其辞’,这几个词儿给苏嬷嬷都整的有点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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