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晟很小的时候,傅清正还是一个正常的父亲。
他会每天接傅晟下学,将傅晟放在自己的肩头,给傅晟当大马,他们追随着夕阳的脚步往家里走,余晖拉长了他们的倒影,好似连通了去往快乐城堡的阶梯。他还会陪着傅晟去游乐场、打枪、钓鱼、坐过山车而他最爱最亲的母亲雪莲含笑的跟在他们父子身边,给傅清正擦汗,给傅晟递冰糕。
那是傅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可所有的美好都毁在了那个雨夜。他还记得那天的雨大的像是银河泛滥,原本应该来接他的傅清正没有来,而雪莲也没有来。他一路冒雨跑回了家,却只看到遍地的鲜血。
在鲜血中纠缠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狂暴的傅清正,一个便是傅晟最爱最亲的妈妈---雪莲。
时至今日,他仍旧难以描绘那个画面给他带来的震撼,以及雪莲绝望的眼神与无助的呻吟。
夜风习习涌进了窗口,吹散了傅晟深恨痛觉的噩梦。
屋内,阮云溪阑目,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林启明的话不断地徘徊在他的耳边:“或许可以考虑让傅晟标记他,或许可以考虑让傅晟标记他”
阮云溪不是没有想过,他可以选择和傅晟说出真相,让傅晟帮他保守秘密,这样他也就不用再经受信息素的折磨。虽然有沉沦在傅晟信息素中的风险,虽然他不确定傅晟对他的感情是真是假,但是他既然能锻炼自己抵抗Ala们的信息素,也可以试的锻炼自己抵抗傅晟的龙舌兰。这样,哪怕傅晟以后发现对他的感情是假的,他也能洒脱的转身,潇洒的离去。
可是,阮云溪总是会想起傅晟失去家人的那个雨夜。
小小的少年像一片阴翳般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浑身上下全是血,雨水倾盆砸在他的身上,却无论如何都冲不干净他身上的鲜血,那刺眼的红好似和他融为了一体,镌刻进了他的血肉里,消融在他的灵魂里。
自己打着伞跑到他的面前,他颓唐的抬起了头,脸上的泪水蜿蜒成殇。
那是阮云溪第一次见傅晟哭,也是最后一次。
小小的傅晟抱住自己,嗓音残破如风箱,泪水混着血水顺着他的身体流下,他俯在自己耳边,一遍一遍的说:“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
阮云溪不想让傅晟痛苦,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发情难受的样子,不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生活在炼狱中。阮云溪长时间抑制体内的信息素,用抑制剂、用以毒攻毒的方式逼迫脆弱的腺体一次一次的将**沉淀、将渴望撕裂。
所以,他最是清楚他一旦真正发情,会是什么样子,又会有多痛苦。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想任何人跟着他一样痛苦,更不想让傅晟再回忆起那无边绝望的噩梦
林启明收拾掉打完的抑制剂,回头说道:“阮少爷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接受傅晟标记,我劝你最好无限的远离他。他是你的药,也是你的毒,如果不能一饮入喉,请果断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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