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与他对视一眼,换了鞋走过去。
“吃饭吧。”周呈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往饭桌边走。
今晚的菜全部都是陈北喜欢的菜式,皮蛋瘦肉粥、清蒸河蟹甚至还有大明虾和白灼鸡。
两个人坐在饭桌的两头,吃饭吃得格外安静,白织灯的光线下陷,萦绕在两人之间,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拿起餐具的磕碰声音,一如往常。
直到饭后,陈北洗过澡,她换了身贴身的酒红色丝绸睡袍,一头湿漉的长发披散。
她看了眼镜子里娇媚的女人,从抽屉里抽了根唇釉。
本就丰润的唇覆上一层莹亮的珠光,哪怕只是抿着唇笑笑都衬得人散发一股妩媚的风情。
陈北这才去敲响了周呈的房门。
周呈显然已经等候了她良久,却在看到她的模样时微愣。
“帮我吹头发,可以吗?”陈北站在门口笑着问。
周呈沉默着点头,放她进门。
周呈的房间比陈北的整洁太多了,他是个格外会打理甚至有点洁癖和强迫症的男人,无法忍受杂乱的房间、杂乱的摆放。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浅淡的苏木沉香。
陈北实际上向来不喜欢被别人的气息包裹,因为会让她失去安全感,可在周呈这里却不一样。
她喜欢这股能令人沉静下来的味道。
仿佛天然代表着树丛深处的凝露,昆仑山顶峰的雪粒,透着股寂寥无人处的冷感,天然的能让人身心都放松几分。
她在房间的小沙发前坐下,背对着周呈,漂亮的肩胛骨略微收缩,像对雪白后背上展翅欲飞的蝶。
周呈抿了抿唇,移开视线,坐到了她的身后。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时,周呈的手穿在陈北的发丝,一如高中时的每一次。
陈北不喜欢吹头发,她向来嫌弃麻烦都是自然干,只有周呈会怕她头疼,每次都会压着她吹干。
两个人贴得不远也不近,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周呈沉吟了一瞬,焦灼一天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伴着吹风机的噪音,他半垂着眸子,目光落在陈北乌黑的发顶,缓缓开口:“你去英国后的第二年,我向我奶奶表现了顺服。周家的企业臃重不堪,可她不能当这个坏人,所以我愿意来当。”
“做这件事只有心狠手辣,不顾及亲情才能做到,大概我有这样的天赋,做得很好,也成功打消了她拿我联姻的想法。”
“你去英国后的第七年,周家该收拾的人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奶奶怕我权力威望太大,打算发挥我的最后一分价值,替我找一门能够给周家带去帮助的姻亲。周家的孩子,除了周宁以外,在她心里每个人都要有为周家牺牲的准备。”
“我不乐意,也就只能和她对抗,然后想办法架空了她的权力,将周家掌控在我手里。”
周呈是周家奶奶言传身教下养出的一尾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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