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为所欲为,实际上爱憎分明的女孩,将他放进自己的圈内,便毫无理由的给他该给的偏爱和信任。
哪怕那只是她千万分之一的偏爱。
陈北对任何一个视为朋友的人都能有这样的偏爱。
可周呈还是会为她沦陷,并且妄想变成唯一的那一个特殊。
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依旧只会想起陈北的好,并为之短暂的怔愣。
这几天被他强行压下不去想的隐痛几乎瞬间就席卷到了他的心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周呈已经学会了如何掩饰。
刘芳云是个自私的聪明人。
她对待周宁的那么点态度像极了无趣的老人投入感情养下的宠物,在她掌权时近乎为所欲为,她想给谁或者哪一支宠爱就可以给,高高在上的俯瞰手下的子孙争斗也是过去的一种乐趣。
但她必然不会为周宁损害自己现有的利益。
事实上,比起周宁家那一支,她反倒更欣赏能与她抗争和她一样离经叛道的周呈一点。
那是对难得出现的小对手的欣赏。
当年如果不是刘芳云到了最后干脆的撒手,还给周呈助了一波力,他未必能在那样的年纪快速掌控周家。
刘芳云只是单纯的腻烦了而已。
她想看点新鲜的。
周呈也没有让她失望,让顽固不变的周家这些年都过得格外精彩。
这也是周呈在周家唯独对她依旧保持着尊重的原因。
这位奶奶眼高于顶,全家能让她正眼瞧一下的几乎没有,包括周宁。
这是周呈真正入了她的眼后感受到的事。
刘芳云握着纤长的烟杆,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听说你想拆祖祠?”
周宁告状的话一箩筐,她慢悠悠的听着这些陈词滥调,等到最后才听到了这句话,昏昏欲睡的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周呈懒得解释,也不想解释,只清浅的“嗯”一声。
“您对此有什么见解?”
“哦,没有,随你。”刘芳云难得的笑了笑,“反正我又不姓周,拆不拆关我什么事。”
如果周呈对周家没有归属感,那刘芳云对周家就更没有归属感了,她本来也不是自愿进的周家,她集权的时候凝聚家族荣誉感是一回事,那是巩固权力所需,现在她就是个看乐子的老太太而已,她不属于周家,她只属于自己。
话到这里,老太太背着手起身,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四十三年前,我就想做这件事了,可惜没有成功。”
她对周呈的想法难得的发出了高度赞赏:“你要是能成功,那也算厉害。”
周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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