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映出他的倒影,半阖着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紫兔毛笔,一个浓重的墨点落下,泅在细长的纸面。
清净经已经难以禁锢住他即将破笼而出的痴妄。
这一点,周呈早就知道了。
但他只迷茫片刻,还是落下了笔。
高中时,他在张道长那里学会画的第一道平安符,为的是陈北。
寒冬腊月的天气,他和陈北上山到万有观玩。
江南的冬天并不算冷,陈北高中时顶顶爱俏,到了冬天还穿着光腿神器,看着就冷到不行,周呈劝不动,只能多带点保温贴。
可在到达万有观顶后陈北依旧感冒了,还是场很难好的感冒,喝了姜汤,捂了身汗依旧好不了。
周呈那时格外愧疚于没有照顾好她也帮不了她只能看她难受,看到陈北惨白的脸,一颗心都揪痛起来。
他舍不得陈北被任何病痛折磨,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
后来陈北拢着被子模模糊糊睡着,周呈守在她床边时,张道长怕他无聊教会了他画平安符。
于是周呈坐在桌子边,替她画了一下午。
他看过的古文上每一句祝福人身体康健的语句几乎被他搜刮殆尽。
等周呈回过神,桌面上平安符写了满桌,落地窗外的月亮散发莹白的光辉,落在他脸上,却映不亮他黝黑的眸子。
沉浸在过去有陈北的回忆里,让他勉强压下了心底的晦涩,也让他脑子清醒了几分。
周呈有一个优点,他向来不会否认自己的短板。
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半晌,他的目光逐渐坚定,连眼角下的泪痣都跟着他一同上扬的眼尾显得潋滟起来,他拿出手机给李木子拨了个电话。
声筒里的声音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李木子大半夜的被吵醒,脑瓜子嗡嗡的。
没一会就听到周呈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你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吗?”
李木子:?
周呈:“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女人一直保持新鲜感吗?”
李木子:?
周呈:“你知道怎么样才不会让一个女人厌烦你抛弃你吗?”
李木子:……
李木子恍恍惚惚的抬头看了一眼表,上面凌晨两点的时间令他几乎想破口大骂。
他单身了二十八年,一辈子没干亏心事,兢兢业业搞事业,为什么要让周呈凌晨两点打电话来折磨他?
他要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怎么让女人一直保持新鲜感,怎么样才不会让一个女人厌烦导致自己被抛弃他能单身这么久吗?
他要知道,他开什么公司,他直接去开婚介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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