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午餐用时两个小时, 其间伺候的下人从上菜员到布菜的丫头,再到倒红酒的灰发白俄难民兄弟,每一步都十分优雅,他们仿佛是听不见楼上造出的巨大动静, 大家长陆云璧切割牛排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充斥着慢条斯理的享受,像是真的再欣赏美食,而他的弟弟们也同样冷漠,再餐桌上说起了各自的话题。
陆家应当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每个人都骨子里有着不可磨灭的糟糕习惯, 那是他们从贫穷窘迫的困境中涅槃重生得到的代价,是真正名门所偷偷嘲笑的对象。
不过纵然如此, 陆家也不在乎, 他们根本听不到那些嘲笑,在他们的地盘上, 唯有手段同样糟糕的王氏家族被他们放在眼里,其余皆是尘埃。
断了一只手臂的陆五陆望水吃饭雄赳赳气昂昂,全然没有之前表象表现的那样斯文优雅, 他的手里拿着一只大羊腿,一口下去,酱料糊满嘴巴, 他并不在乎, 也不用手边的餐巾擦拭, 只是随意用舌头一舔, 肉还在口腔滚来滚去, 就对着大哥说:“大哥,我看老七大概是又犯病了。”
他的话让老六很疑惑,插嘴道:“什么犯病?”
陆云璧一手撑着脸颊,一手用银匙挖饭后甜点,他吃饭并不讲究什么前菜后甜点,全凭喜好,想吃什么吃什么,听到老五的话,陆云璧沉默不语,也不对老六解释,只有老二陆遥端起酒杯,往靠椅上靠去,对老六说:“当年你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清楚,只有我们几个大的察觉到老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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