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对她刚才的惊鸿一现念念不忘,看见她重新装扮成寻常的模样,心底有些失望。
宁颖则将桌子上的手机塞进我口袋里,然后拆开那信封,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叠钱,说:
“这是那天我从你家拿来赔给周晓晓的钱,现在还给你,替我跟你爸爸说声抱歉,若有机会,下次我会亲自跟他解释。”
她收拾着笔记本子塞进背包里,边说:“你自己清点一下吧,多余的六千,是我补偿给你的,毕竟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手机坏掉。”
我把足足一万块钱接到手中,第一次手里握着这么多现金,有一种颇为不真实的感觉。
我不善言谈地跟在宁颖身后离开教学楼,她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语重心长地叮嘱着我接下来要认真学习,把脑子里那股机灵劲用在学习上面,路过学校外的一个小区后,她对我挥挥手告别,走了进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拐进一栋楼,转身来到了一家银行先将学费存进卡里,然后看着剩下的六千,犹豫许久,收了回来,鬼使神差地来到宁颖的小区。
这钱,我不能要。
虽然宁颖说她要承担手机损坏的责任,可我并不想要她来承担。
不过来到她家楼下,我发现自己傻了,宁颖的家是几楼几号,我完全不知道,悻悻耸了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三楼还是四楼,传来一阵急促的开门声,还有宁颖不安焦急的声音。
“快!求你们快一点,我丈夫快要挺不住了。”
我霍地抬起头看着楼上,迈开步子矫健爬着楼梯,飞速来到4楼,见到宁颖家门推开,她一米六娇小的身子骨正背着一个魁梧昏迷的男人。
宁颖的身子摇摇晃晃着,仿佛随时就要倒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无助地护救着。
“老师!”我赶紧上前替她背起这魁梧的男人,如果没有猜错,这人应该便是宁颖的老公,但他怎么会在家中昏迷?
我管不了这么多,听宁颖电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拨打了医院求救电话,直接说:“我先背下去!”
宁颖眼神无助,这一刻,她就像是溺水挣扎的孩子,再也看不出任何一丝大人和老师的迹象。
我脸不红气不喘地将昏迷的男人背到楼下,心中还好奇这个看似魁梧的男人,也没想象中那般沉重,可一下楼看着外面街道由于下班放学高峰期,那车马不通拥挤的情景,急了。
我冲失魂落魄的宁颖喊道:“老师,我们学校医务室下班没有?”
宁颖看着街道拥挤,救护车根本开不进来,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快崩溃了,摇着头,像拨浪鼓一样,“下、下班了!”
“那最近的医院在哪儿?”我深吸一口气,先走出小区,询问道。
“左边,左边的香山大道!香山大道有一家福佑医院!”宁颖呼吸混乱,抓着男人有些冰冷的手掌。
“好!”我庆幸宁颖说的香山大道就在去骆歆家的那条路上,否则我根本不熟悉市里的什么路什么路,可看着宁颖抓着手臂,皱起眉头,“老师,你先放手,你这样我跑不起来。”
我郑重地向她保证:“我先跑去医院,你别急!一定会没事的!”
宁颖思绪已经空白一片,早已没有主见,听见我说放手,赶紧松开。
我深吸一口气,疯了一样迈开双腿背着男人冲向医院。
我打赌,这辈子除了一次夜里在自家山田护西瓜,结果被两头野猪蹿得逃命飞跑外,再没有像今天这么拼命跑的时候了。
尤其是背上,还挂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
无视街上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行人,我花了大概十分钟出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出来,小腿和双臂肌肉肿胀得红肿,跑进福佑医院的大厅。
“救!救人!!”
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在好几个护士匆忙将后背上的男人抬走后,我直接躺在地上,侧着脸靠在大理石地板上,听着自己心跳疯狂的跳动声。
“快,把病人送急救室!”一个主治医生慌乱跑过来,在男人胸口上听着心率,匆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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