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沉默地看着我,两个男人抽着香烟,那白烟萦绕,最后从窗外飘散出去,就像是带走过去身边那些兄弟的英灵,留下的,只是灰烬下的一抔黄土。
……而等他身子洗干净些后,我扶着他来到医院,没有违约,给他办理了入院手续。
虽然早先从骆歆卡里拿出来的两万块被偷了,但为了防备万一,我从她卡中转了一半的钱到自己卡上,算是防备着突发情况。
这时候派上用场,也避免了身上没钱的尴尬。
这一次帮吴可,我也没想着讨好吴可,让他帮我做事,就像他自己说的,过去在养玉堂他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人,现在还断了双腿,也帮不了大忙。
我只是觉得,既然养玉堂已经成为了历史,那活下来的吴可,就算遭受了难以磨灭的苦楚,能让他过得好一些,也是我希冀骆歆安好的心愿。
在办理完医院入住手续后,我站在大厅等待着拿病单号,身后一头长发披散在双肩的宁颖看见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担忧地问:
“自己一个人来医院看病?”
她今天没有穿职业装,米色的圆领短袖露出性感的锁骨,素雅的长裙,搭配着细高跟给她增添了许些女人味,完全撕下了在学校的伪装。
看着我拄着拐杖的模样,宁颖显然是误会了我,还以为我来医院是来给自己的大腿看病,拉着我去找了第一医院远近闻名的几个医生,利用自己丈夫的关系给我开了后门。
我看着那慢慢排着长龙般的队伍,叹了口气,还是有特权号,要是自己来看病,这排队,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以后要记得,保护自己最重要!为了赌一口气,把自己伤成这样不值当!”宁颖苦口婆心地劝我,在确认我没多大伤后,把我带到云天鹏的病房。
我向宁颖再三保证,自己下一次绝对不会冒险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看见病床伤的云天鹏,赶紧转移话题,向他问好。
云天鹏估计也早已经从宁颖口中听说过我的存在,所以他见到我拄着拐杖后,微笑地向我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不能自然地完好说话,这么多年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下来,远远不是电视剧中演的那般,一醒来就能睁眼说话完好如初的状态。
植物人的病情,损坏的不仅仅是他一些肌肉记忆,在语言功能上显然也是伤的不轻。
不过,云天鹏的眼睛很有男人的魅力,或者说,是他过去职业的习惯,我看着那对眼睛,就算知道这只是对方无意的打量,依旧感觉后背就像是被人看穿一样。
能当上重案组的领导,果然眼力非凡。
宁颖如果不摆出学校里那副严厉的模样,其实很善谈,她跟我聊关于未来,关于大学,关于人生观,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谁又能想到,当初能够在月夜下,拱桥旁,风姿多彩地与还是小女孩心态的她畅谈种种。
“小……小颖……”
第一时间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宁颖整个人则是身子一顿,当这千思万想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即便那声带带着几分不同过往的沧桑,还是让她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呆滞地看着床上那张开嘴的男人。
“天鹏,你……你能开口说话了?”宁颖立即按下床头的按钮,叫来主治医生,激动地在握着云天鹏的手臂。
我知道自己再站这儿不合适,轻轻地跟宁颖道了声告别,离开了病房,外面几个医生正急冲冲地跑进来,身后还有两三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估计也是刚和医生一起收到云天鹏可以说话的消息,就赶了过来。
虽然宁颖曾经跟我说过自己丈夫在重案组工作,可这个阵势还是吓了我一跳,那几个警察就像是待命守在这里一样,彰显了云天鹏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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