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倩冲上来,用自己手上的木棍架在乞丐和尚的脖子上,双臂夹着木棍的两头,从后面死死地勒住对方,散乱的秀发粘着汗水贴在脸上,憋青着脸,死不松手。
“咯咯咯……”
乞丐和尚被我咬下一只耳朵,被萧雨倩锁着咽喉,喉结仿佛都要要拧断,放弃选择拔出手中的小刀,腾出手一巴掌扭头甩在萧雨倩的脸上。
“臭婊子,这么想死,我先干死你!”
萧雨倩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脑袋猛地撞到边上的破墙上,咚地一声,撞出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伤口,殷红的血液汩汩冒出来。
她眨了眨眼睛,只感觉眼前突然血红一片,我和乞丐和尚的身影在眼中晃荡,幻化成好多个人的样子,浑身发软。
“萧雨倩!”我看着她眼神迷离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额头上伤口的血源源不断流出,顺着那洁白的脖颈,淌入衣内,染红运动装,焦急地喊道。
乞丐和尚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拳揍在我的脸上。
我呸地一口吐掉嘴里的血沫子,两只腿紧紧地夹着他,丝毫不敢放松,怕他去对付萧雨倩,用脑袋咣当地顶在他胸膛上。
乞丐和尚身子晃了晃,恨恨盯着我:
“一身蛮力,还真险些被你阴沟里翻了船,你这家伙果然是个隐患!”
他运力坐在我肚腩上,一拳头砸下来被我躲过去。
“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我被他压在身上,就像蛇被摁住七寸,反抗不了,转念一想,五指深深扎进泥土里,抠出一把土,质问他,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呵呵,是不是很想知道?只可惜,贫僧可不会告诉你这个让你绝望的消息……”乞丐和尚玩弄般嘲笑地看着我。
我攥着那把泥土,抬起手臂,吼道,“那你给我去死吧!”
嘭!
我将泥土洒在他的眼睛上,手指直接毒蛇一样,用力戳戮进他的右眼球。
放在过去,我手指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力气,可自从经过杨不戬的松骨,我五根手指头现在不仅比以前灵活多了,要是用上手臂的力气,手指都可以砸穿泥瓦片。
乞丐和尚坐在我的身上,我们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没有任何反应的距离,被我一把黑土洒在眼前,根本反应不过来,慌忙地用手一挥,想要挡住、拍散这些泥土,但他没有明劲高手的修为,没有练到劲这个层次,短距离下,我奋力一击,眼珠子就被我戳穿,张开嘴仰天痛苦哀嚎着,那凄惨的叫声和临死前的野兽无二,惊起山上无数的飞鸟,哗啦啦地飞上天空。
山间回声不断荡漾着惨叫,乞丐和尚一掌劈在我的脑门上,然后捂着自己的眼睛,努力地想要拨开我的手指。
见到我不肯松手,他另一只手则是狠狠地勒住我的脖子。
我双腿和手指死死不松开,大拇指抵在他的太阳穴,血浆顺着手指滴在我的脸上,热乎乎黏糊糊,也许是错觉,我感觉乞丐和尚的血都是臭的!
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就要喘不过气来。
乞丐和尚则是不断哀嚎,可就算一只眼被我抠下来,他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也要先杀了我!
我和他,就拼着这最后一口气!
等谁先倒下。
我眼角盯着倒在墙上双眼麻木的萧雨倩,说不出话,甚至连发出声音都感受到自己气管那种被捏碎的痛楚。
“杀……”
……
萧雨倩靠着冷冰冰的破墙,眼神有些平淡,甚至看不出任何的生机,比我和乞丐和尚身上还要萎靡。
她感觉好累,除了那巨大伤口带来的伤痛外,还有一种心伤。
那无字碑对面墙下的百合花,就像是撕裂她伤口的那柄利刃,将她过去所坚持的一切信念,都撕裂成碎片。
“……妈妈,爸爸去了哪儿?”
“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小时候的她总是会问这个幼稚的问题,那时候她的妈妈只会甜蜜笑着说,爸爸去了远方,究竟多远,什么时候回来,则通通没有说。
直到有一天,面色凶神恶煞的一批人,从屋外冲进屋内,虽然西装革履,但傲然面容下的嫌弃和厌恶,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族盯着两个奴隶。
他们骂她是野种。
骂她的妈妈是不要脸勾引人的狐狸精。
然后一个女人走到她妈妈的面前。
那个女人,她未曾见过,很漂亮、很有气质,只是扭曲拉长的脸,带着戾气,形象地描绘了白雪公主当中那个凶恶的皇后。
接着,她看见自己妈妈被打倒在地,然后后面混乱的记忆硬生生被抹去一样,想不起来。
她当时应该是傻了,所以到现在也回想不起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到那批人走了,妈妈倒在血泊里。
等她从被骂了几十几百句野种、扇了几巴掌后回过神来,走过去扶起来自己妈妈,妈妈只是告诉她,不要去怨恨那个离开她十几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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