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不敢,”黎文徵洞若观火,“除非你不怕他难过。”
“行吧,”黎诩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沙发扶手,“你说得对,我不敢。”
黎文徴看了眼时间:“不是说就坐一会吗?”
表盘上的分针已经走过了一圈,黎诩以前从没试过和他爹坐一块儿谈这么久。他挥挥手,说:“你忙你的吧,我再坐会儿。”
“我儿子平时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黎文徴说,“有话直说。”
黎诩也知道黎文徴公务缠身,有这时间跟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闲聊,纯粹是出于对白霜的愧疚。
“拜托你去将别市的地下钱庄一锅端恐怕为难你了,”黎诩说,“帮我把当时的媒体报道找出来吧,越完整越好。”
下午黎诩没回学校,说到底还是不忍心面对被那般对待过的舒愿。他暂且只能用独处的时间平复自己狂躁的心情,否则一面对舒愿,他担心自己掘地三尺也要把郑从怀的垃圾儿子揪出来,让他也尝尝他曾经逼迫舒愿吃下的同等苦果。
在网吧呆了一下午,五点半时黎诩收到了舒愿的短信,似乎是掐准了放学的时间发的。
——黎诩,你回我电话。
看不见的另一端,黎诩能想象到舒愿如何焦虑地拿起手机又放下,他不想让对方难受,却深知自己无法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做到若无其事。
舒愿把没有动静的手机揣回兜里,踩着树影走出了校门。
晚饭时舒愿一直心不在焉,柳绵起疑道:“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了?”
很多时候舒愿都埋怨那件事情换来了柳绵对他密不透风的关心,但一想到自己出事时对方四处求人帮忙的卑伏模样,他又觉得自己太坏。
自私的、不懂感恩的坏。
“没有,”仅仅说没有只会让柳绵疑心更重,“最近学习太累了,很困。”
“也是,你们刚段考完,”柳绵放下了疑心,“听说这个学校竞争很激烈。”
“嗯,”舒愿扒拉干净碗里的饭,将碗筷搁下,“我去做作业了。”
作业本摊开了,舒愿却无半点做作业的心思。他拿过手机点开短信编辑框,删删改改才把消息发了出去。
书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短暂地亮了下屏幕,黎诩刚好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
阳台的猫别墅里,小小酥卧在软垫上,饼干趴在它身上伸着舌头舔它的下巴。黎诩给它们的食盒添了点猫粮,恶作剧似的捏了把饼干的耳朵,结果被它一爪子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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