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都有理由,只要起了个头,洛棠的身份在他看来便始终都存着疑。
旁的又问了几句,谢凤池便叫人下去了,庞荣想了又想,忍不住问:
“世子如此在意洛小娘的身份,是担心有人捷足先登,借题发挥碍着六皇子的道吗?”
谢凤池摇摇头:“父亲办事周全,不至于落下话柄,我是在想……他将人养着,并非是出于殉葬考虑,只是他临终前神志不清,算计得再多也抵不住心底一时的浑浑噩噩。”
“确实,”庞荣立即点头,
“除了刚刚之人所说的,属下也查到了侯爷当年有再往广陵派人的线索,或许,是已经查清了洛小娘的身份了。”
谢凤池垂下眼,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角:“倒是做得缜密。”
这么些年了,若非他撞破,或许真就将这一整桩事都给掩埋了。
可种种迹象都透露着,父亲当初留着洛棠,本也是想等待在最合适的时候,发挥她的作用——
若真是个为了感情能昏头的男人,为何不在当年娴妃进宫前便将人娶回来,而是要事后扮作这副深情模样?
为何连碰都不碰的外室,却叫人安排她与自己合棺?
可悲的是老侯爷装了一生君子,却在病痛中做了错误的抉择,叫他不喜的儿子窥出了些端倪来。
痴情不假,可痴情之外更有目的,也不假。
加上那日大皇子误打误撞的随口一说,令谢凤池越发思忖,她那张脸不该这么早的枯萎。
三公主都能借着已逝娴妃的名义夺他的情,若是洛棠顶着那张脸出现在圣人面前,又能搅起怎样的风云?
“继续去查,”谢凤池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案上,
“顺着父亲的人留下的痕迹,看看他当年都查到了什么。”
*
又过了几日,自认为蛰伏了够久的洛棠终于憋不住,打算浮出水面,抖擞抖擞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一身灵气。
她举起苦练多日的字帖,横看竖看都觉得十分满意,是她自出生以来写过的最漂亮的字了,当即梳整好行头,带上物件,兴冲冲地跑到立雪院。
谢凤池听到她来,脑袋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当真是身陷囹圄,心向苍穹!
看来自己上次还是收敛了。
洛棠自然不知谢凤池心里已经千回百转无数道了,她含羞带怯地将自己带来的字递过去:“世子,你看我可有进步?”
谢凤池坐在桌案前,心头复杂嘴角却习惯性摆笑,接过扫了眼,倒是微微诧异了下。
“洛娘这几日进步神速,莫不是先前藏了拙?”
洛棠喜不自胜:“是世子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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