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好的杜鹃簪花原本放在桌上,如今也没了身影。
门外守着的丫鬟见她醒了,恭敬地提醒道:“娘子若醒了便沐浴更衣吧,侯爷吩咐了,用过早食便要带娘子出门。”
洛棠一愣,随即笑颜绽放。
她赶忙去柜子里挑衣服,最终挑了件杏色镶银边的对襟长裙,内里搭了件月牙色的抹胸,上面绣着繁而不俗的朵朵海棠,与裙摆上的花样相映成辉,裙摆也因此压重了片绛色,鲜艳夺目。
又担心这一身都太过招摇,洛棠便在外面搭了件与抹胸同色的月牙白的飞蝶氅衣,将内里的万般色彩轻盈笼罩住。
她将谢凤池给她的海棠珠花簪在发端,发现放了两日,虽用心保存了,海棠花还是有些蔫。
门外丫鬟又进来催了她一声,洛棠无奈,只好又在妆奁中挑了支与今日装扮相搭的钗子,放进随身带的小囊里,留作备用。
她这番动静,自然全都会被汇报给谢凤池。
要带洛棠出门,对谢凤池来说,本就是个要一直说服自己的事,他得一遍遍地确认,她值得。
洛棠姗姗来迟,提着裙摆碎步慢跑,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侯爷!”
谢凤池闻声抬头,神色柔和。
她生得娇艳好看,他不是头一次知道,但她每次盛装打扮后,都会叫人重新惊叹。
可洛棠见了他,脸上的笑意却敛起些。
今日的谢凤池一袭月牙色长衫,玉冠玉带,贵不可攀,往人群里一放,十个人得有八个人挪不开眼,另外两个是男子也得偷偷看他。
可他的发冠边没有簪花。
没簪她昨夜熬了大半夜,亲手做的花。
谢凤池却仿若毫未在意,他坐在马车中也显得挺拔,一手捧着书,另一只手下意识伸出去揽住她的腰,想将人扶上车。
等到确实这么做了之后,他指尖微顿,也没有收回来。
习惯真的很容易让人沉溺。
花神庙在京中一处空旷地带,每年逢此时,年轻的娘子与郎君都会携着家眷好友一同前来,赏花饮酒射花笺,年少风流尽显。
洛棠很快便将愁绪挥去,如同那日去城隍庙节一样,大开眼界,又惊又喜!
可还是顾忌自己的脸会带来麻烦,洛棠主动戴上了面纱,跟在谢凤池身后,这次她没有表露太明显的好奇,但那双睫羽跳动地眼眸中难掩欣喜与愉悦。
人群偶尔有拥挤的时候,她踉踉跄跄,被谢凤池虚扶了一下。
洛棠讶异之余忍着笑,轻声道了句多谢侯爷,随即在谢凤池放下手后,主动牵住了对方的手。
对方投来平静的询视,她有些害羞,可一想,他们俩的手,更过分的事都做过,有什么好害羞呢,于是强撑着,目光灼灼地看向谢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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