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放得早,毕竟结束之后放几天假就要奔赴遥远的意大利。
在墨洛温卸妆的时候莫辞进入化妆间,手搭上他的肩膀,“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波尔多的柏图斯,我猜你会喜欢。”
“好。”墨洛温点头,对着他笑起来。他看着莫辞,好像忽然回到了法兰西的波尔多,连空气中似乎都染上了红酒的醇香。
莫辞将红酒倒入醒酒器之中,“这还是我三年前去波尔多的时候带回来的,by的橡木香美味又独特。当时正好赶上当地的河流节,很热闹,音乐,舞会,还有帆船比赛,那一天乐团演奏的海顿的《G大调第九十四号交响曲》也很好。”
墨洛温也笑了笑,“古典音乐总是让人着迷,《惊愕》确实很震撼,第二乐章出现的定音鼓完全是神来一笔,只有天才般的音乐头脑才能想象的到。”
莫辞坐在墨洛温对面,住在酒店很多事情都只能从简,不过这不影响他享受生活以及和对面的人畅谈他们关系可能走向的深入发展。“我以为你会很难适应这里的饮食和环境,毕竟异国他乡。”
“那我的适应能力还不错。”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办法确定莫辞叫他来的用意,用闲谈开始话题是成年人惯用的套路,至于后面的部分到底是继续的谈天说地还是有的放矢就不好说了。
“我们聊聊剧本吧,蓝斯,这么多天过去了,现在,你怎么看Y先生?”
作为《司汤达综合征》的男主角,只有Y先生的人物立住了,这部电影才有立得住的可能性。而作为一个剧本中被抽象化放大化的形象,被演绎的瞬间总会发生一些改变,这不过是要看这个化学反应是不是美妙而已。
墨洛温组织了一下语言,“嗯,他是一个和毛姆笔下的查尔斯·思特里克兰德体现出不一样的疯狂的画家。”
“《月亮与六便士》?”莫辞挑了挑眉,墨洛温给他的这个延展还是蛮有意思的,毕竟是和典型化抽象化更加鲜明的高更相比。
“嗯,”墨洛温点了点头,“思特里克兰德的疯狂体现在抛妻弃子远离欧洲,不在乎人情冷暖,最后一把火烧了自己和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而Y先生的疯狂体现在他的正常,他看画展,看雕塑,走在佛罗伦萨的街头,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哥特风格,皮蒂宫的巴洛克浮雕,乔托钟楼的钟声,乌菲齐美术馆的文艺复兴。他去欣赏这些,然后作画。他心中雄心壮志,要画出一张最好的画,一生只画一张画,用这张画超越这所有的一切。这是另外一种波澜不惊的离经叛道。”
莫辞语气带着点讽刺,“可是现实中没有思特里克兰德,只有高更。现实是高更后来想要离开小岛回到欧洲,但是却被友人劝阻,理由大概是如果你回去就破坏了你在欧洲现在的形象,他们都当你离经叛道如此疯狂艺术至上,你破坏了这个,你的画就不值钱了。”
“现实中也不会有Y先生,莫辞,你成就的,本来就是你的浪漫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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