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言的脆弱稍纵即逝,他只有在客厅那一刻钟显露出需要被关怀的裂纹,刚上到二楼,他即刻调整状态,又变回了原先那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冉宇桐在情绪的扭转上没他这样快,即便裴书言现在目色坚毅似能随时上战场,但在冉宇桐这儿,他依旧是个亟待被揉揉呼呼的大可怜。
“这是去年过生日,沈哥送我的。”
冉宇桐从镜前取走一罐香薰蜡,放置床头小心翼翼地点上。
“本来只想给你当个装饰,没料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裴书言看他忙里忙外不停闲,一时不忍打消人的积极性。
其实他最近睡得很好。
“以后我哄你睡觉。”
冉宇桐铺开双人被,自己钻进靠门那侧,而后又拍了拍里侧的空位,催促着说了句:“老公快来。”
嗯,看来失眠更好。
冉宇桐不由分说地将裴书言搂在胸前,学对方每次安抚自己那般,一下接一下地轻拍他宽厚的背。
别说冉宇桐,自裴书言记事起,谢榕都没这样哄过他睡觉。
说实话,裴书言并不习惯,他不知道拍后背和睡着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甚至有一种被人越拍越清醒的架势。
但埋在冉宇桐怀里终归很舒服,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深嗅爱人的味道。
冉宇桐身上有一种混合而成的体香,似雨后草木,风吻秋果,新梅沾雪,棉絮遇阳。
裴书言闭上眼,用力往他身体里蹭。
“你怎么……这么精神?”
只有一朵烛光的昏暗里,冉宇桐疑惑发问:“平时你入睡大概需要多久?”
话音刚落他又觉出不好意思,真诚又突兀地道了声歉:“亲爱的对不起,以前好像都是我先睡着,太不关心你了。”
裴书言头顶他的下巴,闷闷笑了两声。
“平时和你差不多,但今天待遇过高,兴奋过头的话──又睡不着了。”
“啊。”冉宇桐自知弄巧成拙,却还是不愿松开抱着人的双臂:“那怎么办呢?”
“不知道啊。”裴书言模仿他的口气逗他:“那怎么办呢?”
“我们可以做。”冉宇桐说得坦坦荡荡:“做累以后倒头就能睡着。”
听到这句,原本甘于沉溺于他怀的人,蓦地挣脱开,一个翻身,反将人压在身下。
“可以。”裴书言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不过我不敢保证,这个提议能够短时间内完成。”
冉宇桐偏过脸,一边害羞一边搜肠刮肚。
突然,他眼底跃起一簇微弱的火苗,但星星之火燎原甚快,不一会儿就将他洁白的皮肤染上大片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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