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人不是他的心上人。
待至元府拜过堂,元芷又让同僚拘着在前头喝贺酒,分身乏术,只好由元郑氏派了丫鬟领着文妙先回喜房歇息。
前院里觥筹交错不停,待天色渐暗,众人见元芷脸色微红,也知趣地自离了席,好让探花郎早早享那红帐喜被之福。
元芷确实有些醉意,只不过元郑氏早早做了准备,往他的酒壶里兑了不少水,又备好了解酒汤,故而他只是觉得头有些沉,但还算清醒。
元芷望着不远处的房门,红纸剪的囍字刺得他眼睛有些酸涩,守在门外的丫鬟见了他,一脸激动朝里屋跑去。
元芷抑住心底的异样,深吸了一口气朝屋子里走去。
陪嫁的老妪领着他俩喝了交杯酒,又让文妙吃了几颗生花生,问她生不生,文妙娇羞含怯回:“生。”
引得老妪又说了几句嫁娶的吉祥话,向元芷讨了个封红才退下去。
屋内只留下元芷和文妙二人,文妙有些不安,有些期待,静坐在床头手指自缠绕着,等待元芷掀起盖头。
元芷揉了揉自己的脸,缓了片刻才拿起称杆挑起红盖头一角。绸布下的人小脸通红,一双眼睛不住地望向他,又像是怕被发现一般只瞧一眼就挪往别处。
元芷看着文妙浓密的长睫在灯下忽闪忽闪地,一下一下往他心上扎去——他想起了跟文娇娇的那一夜,自己吻上文娇娇的脸颊时被她的睫毛扎得有些痒。
文妙看着自己的夫君掀起她的盖头后自顾自盯着自己看,神色中有些伤心、落寞。她有些困惑,这跟喜娘替她梳妆时说的不大相同。
元芷看了半响,收回自己的目光,体贴道:“累了吧?让丫鬟进来伺候你沐浴,我去给你叫些点心。”
文妙点点头,应当是自己看错了,夫君自然是很心疼她的。
逢春等人在门外领了吩咐,将早早备好的花瓣熏香点上,伺候着文妙沐浴。元芷看着一片喜庆的卧房,疲倦地闭眼。
平安见郎君屋子尚未熄灯,丫鬟们也进了房,想着刚刚理清的礼物单子,犹豫地在檐下来回踱步。
元芷被他不住的脚步声扰得烦躁,斥道:“有什么要紧事?无端端吵得我头疼。”
平安被他一喝,面露难色。礼单是明日要交给新夫人过目的,可偏偏…唉,宣平坊那位怎么偏偏送了这样的礼,让新夫人瞧见了岂不是要闹一通?偏偏这事儿也不能禀给老夫人,否则郎君知道了自己还能跟着他么?
平安认命地撇撇嘴,最终决定走进屋内如实相告:“郎君,今日的礼物单子您可要过目?”
元芷缓缓睁开眼,问:“可有不妥?”这种事一般都是母亲在管,平安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
平安不知如何说才好,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怕郎君知道了做出什么冲动事,这大喜的日子若是出了意外自己可讨不了好。
“倒无不妥,只是宣平坊文家的礼有些…有些别致,礼单明日要呈给夫人,只怕…”
宣平坊文家,只会是文娇娇。
“单子呢?”
平安忙呈上礼单,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方形盒子,“请郎君过目。”
元芷接过方盒放在身侧,去看那礼单。
-红豆手串一条,文府贺。
元芷强压下心中的惊与喜,又打开那方盒,正是一条红豆手串,没有什么别致的地方,看着跟摊子卖给小女郎戴着玩的没什么两样。
“没了?”
平安点点头,“只这一个盒子。”
元芷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终于露出笑脸朝平安交代,“我出府一趟,你与夫人说一声,不必提及此事,请她先歇息,我晚些就回。”
平安头皮止不住地发麻,在心里暗自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叫你多嘴!夫人发火还能冲着你来不成!这下好了,新婚之夜郎君自去见文家小姐了,你瞒得住么你!
但他也知道元芷的脾气,只能认命地点点头,开始思考找什么借口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哦,还有郎君的小命。
{贺礼实在太长了分上下两章,下章可能要到九点左右,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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