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戎卯时便醒了,这是他平日的作息。
他颇小心地抽回被枕住的右臂,尽量不惊醒文娇娇。好在她虽嘤咛一声,只是翻了个身朝里,光滑白嫩的肩头上仍留了两排齿痕。
咕噜。
卫戎不敢再看,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拣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好,束好了腰带,又将她的衣裳迭好放在床头。
皱巴巴的也就罢了,偏那裙角处还有几处斑驳,卫戎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往衣橱拿套新的吧。
啪嗒。
他才开了衣橱门,便瞧见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是一册书。怎么会将书册放在这儿?
卫戎弯下腰去捡那册书,正要放回原处,偏偏瞧见一个“艳”字。
-艳?好似没有什么正经书名有这个字吧。
他往床榻瞥一眼,见文娇娇仍睡着,生平第一次做这些偷看的事儿。
《艳娘多情》。
卫戎:?
卫戎嘴角抽了抽,又艳又情,还是多情,能是什么正经东西?
他侧过身子,背对床榻,一手捧着书,一手捏起封皮来。
【艳娘本是世家贵女,奈何家道中落,孤苦无依的她沦落风尘,在百花楼中历经风雨,终成一代花魁】
卫戎不止嘴角在抽,额角的青筋仿佛也在抽。
他知晓闺阁女子会看些讲述男女之情的话本子,多是些落魄书生遇上世家贵女的故事,若只是讲这艳娘命运凄苦倒也罢了。
怀着对文娇娇的一丝丝信任,卫戎忍住了心底的怪异,又往后翻了翻。
啪嗒。
卫戎连忙转身望一眼床榻的方向,呼,好在文娇娇没被他吵醒。
他又俯下身捡起那册《艳娘多情》来,想了想,最终塞入怀中。
那书册上,竟还有阴阳敦伦的画像!
卫戎抿紧了唇,从衣橱里随意取了一套衣裳放在床头,站了好一会儿才翻墙出去。
总不能,还是文铮逼她看得罢!
卫戎颇有些心情复杂,一路沉着脸到了军营里头,好在他平日里多有在军中沐浴的习惯,仆从很快备好了热水。
卫戎吹了一路的风,已经冷静不少,只这会儿要沐浴,少不得要脱衣服,怀中那册《艳娘多情》便又掉了出来。
他明知这处不会有旁人敢靠近,却还是先环顾四周一番,才犹豫着又随意翻开一页。
书册上大大的字:【第七回:贵女变娇娘,初试云雨情。】
思及昨夜,他抿着唇又略略看了几眼。
大概便是说这世家贵女原名珠珠,偏她养在深闺不识人,家道中落后不幸落入贼子之手,被那贼子卖到青楼,由那脸上生了大痣的老鸨取了名儿,改叫艳娘。说是什么,长得一副娇滴滴的纯情样貌,取个风流的名儿更能勾客。
他咬唇,文娇娇倒是人如其名,娇娇软软的,一句重话也听不得。
再翻一页,便讲到了重点。
艳娘初时不堪受辱,滴水不进欲自绝于世。可那老鸨早见惯了这样的倔脾气,百般手段下来将艳娘折磨得苦不堪言,最后终于点头应了接客。
卫戎皱眉,不是很明白老鸨拿那毛掸子是做什么用的。但看笔者字里行间的意思,约莫那艳娘是既舒爽又痛楚的。
倒和他昨夜差不多了。毛掸子么,他又冷下脸来,不齿于自己这样下流的想法。这是红粉楼里折磨人的手段,与他和文娇娇的情况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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