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走来,又一次喊他:父亲,好巧。
江盛后来在许多个睡不着的夜晚里,都在祠堂看着姚氏的牌位。
每每要骂上半个时辰的难听话才好受些许。
但次日还是要吩咐人好好清扫祠堂,否则那狼子年末回来又讨不得好。
他忍了太久,江庸不可倚靠,但他只能倚靠江庸。
只有在瞧见那个文什么时他心情好受些许。
没了家族的孤狼,也就是如此了。
且,那女郎也与他相配,都是那样讨人烦的性子。
半点无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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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看着对面脸色不大好看的两人,自顾自翻他的书,等着文娇娇下棋。
真是半点没有长进,跟着他学了这么久,还不如文泽辛。
想来心窍都长到别处去了,只爱吃爱睡和气人这几项上有些天分。
文椒也捧着一册书,遮了脸轻声问他:“要待到何时?”
江祁挑眉:“不知。”
文椒是真的不想下棋了,半点乐趣也没有,顿时拉下脸来,怨气冲着另外两个江去。
江祁难得的发了善心,笑道:“天气不错,带你游船去?”
只要不在这对着那俩死人脸,文椒游泳都行。
江祁看一眼吴青,吴青十分懂事地去驾车。自然,要先请二位回去。
说是游船,其实也就是租了船在江面上吹吹风,唯一还算得上有些趣味的大概就是江上也有卖小点心的游船,类似后来的餐车在车厢里四处流动。
文椒直到上了船,才惊觉自己好像有病——谁大热天的中午游船?就算今天不晒吧,也很闷热的好吧!
但江祁已经喊了船家,好在舱内凉爽不少,文椒这才忍住回去的冲动。
江祁只瞥她一眼就知她在想些什么,下意识道:“前头那个戴草帽撑船的瞧见了?”
文椒从窗子往外看去,虽然有些远看不清人,但还是能看清草帽这一特征的,遂点头。
江祁继续道:“方才问了岸边的船家,那艘船是专卖消暑小吃的。”
江祁顿了顿,又补充道:“吴青问的。”
文椒最怕热,这会儿总算对这游船有了些兴致。
吴青在岸边守着马车,看着江面渐远的船只,心下很是生出些感慨来。
郎君怎么就做什么都这样好?
江祁突然有些后悔起来。
他有些记不起来,往常同文娇娇在院子里都在做什么?
好像也是读书下棋,只是他看他的书,她下她的棋,自己偶尔被她摔棋谱的声响惊到,瞪她几眼作罢。
手头无书,船上无棋。
江祁蹙眉,又开始后悔没把江庸两个也带上来,文娇娇这会儿正闷得慌,说不定能将那两人气得投江。
失策,他又不是出不起四人的船资。
文椒也觉得有些尴尬。
船舱空间不大,两人只隔着一小张桌子,就这么点地方大眼瞪小眼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还不如下棋呢,烦了丢棋子玩。
是了,下棋。
文椒接过茶壶,倒了一杯子水,用手指沾湿后在木桌上头画了两横两竖,正是要玩井字棋。
她喊了江祁,把这规则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又演示一番,问他:“看懂了?”
江祁觉着,文娇娇许是真的没有那个下棋的天分,被逼疯了。
这样简单的东西,不过就是叁格连成线,谁能不懂?
文椒到底留了个心眼,抢着要先落子。
江祁根本没把这放在心上。
文椒曾经看过,下这种棋赢面大的通常要先占据一个角,若对方在你落子的角落附近拦截,这局差不多就算赢了。
她先在左上角处画了个圈。
江祁在中心一点。
文椒看他一眼,在左下角处花圈。
江祁在最左列中间格拦截。
文椒守在最右列中间格,如此一番,平局。
文椒将看过的所有敢叫“必胜”的方法都用遍了,全都平局。
船走慢不少,离那卖吃食的船家已经很近。
最后这一把,江祁没再下,支开窗问对面的船家:“都有些什么?”
文椒是喜欢一个东西就要吃到腻的性格,还是要了一份冰。
江祁则要了一碗凉茶。
大概是正值午后,木桌上的水痕一眨眼就干得差不多了。
江祁无声笑笑。
勉强也能算个棋逢敌手吧。
热夏的风都带着暖意,从江面拂过,荡起一道道水波。
江祁将船家找零的一枚铜钱丢到江面,激起涟漪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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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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