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茶几的手机,沈郁生手掌抵着林景澄后腰往阁楼上推:“走吧,去睡觉。”
“现在才十点半。”林景澄不困,不太想睡。
沈郁生说:“陪我躺会儿,唠会嗑也行。”
俩人就那么往床上一趟,一个玩手机,一个在看书。
沈郁生看见母亲发微信问他回不回家,他给母亲回个“在景澄家”。紧着接母亲就发来个偷笑的表情,让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景澄问沈郁生在笑什么。
沈郁生说没什么,随后半坐起来往林景澄书皮上看一眼,发现林景澄看的是《尸检报告:一个殡葬师的手记》。
“好看吗?”沈郁生问。
林景澄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好看,就是以为是专业科普,但是日常更多,更像是生活笔记。”
“那别看了。”沈郁生替林景澄合上书,“你也出本生活笔记,绝对比这本好看。”
林景澄笑了,身子往下挪一挪,躺了下来说:“你也太抬举我了。”
这还真不是抬举,在殡仪馆这段日子,每天都像段看似平凡实际又不凡的传奇。
很多次,沈郁生会在整容室门口看这几个入殓师为死者上妆。他们一举一动带着对逝者的敬畏,对生命的尊重。他很佩服,也对整个殡葬行业都充满敬意。
“给我讲讲吧。”沈郁生也躺了下来。他头枕着双臂,看着天花板说,“讲讲你做这行遇到的趣事儿也行,委屈事儿也行。”
总之越多越好,他想听听林景澄过往的经历,打心里想更了解林景澄这个人。
“趣事儿可多了。”林景澄都不用回想,张嘴就来,“我不是辍学重念一年高三考的殡仪学校吗?结果开学看到课表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什么殡葬啊,收尸啊,烧骨的,就连风水都得学。”说得来劲了,林景澄就翻身和沈郁生面对面地说,“没事儿还得去教室练习抬棺,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学不到的。”
至于受的委屈倒没什么可说的,说来说去都是那点儿事。多数都是因为家属对逝者的妆容不满意,通情达理的可能说明情况就妥协了。遇到那种难缠的,被骂几句,能忍就忍了。
但有一个事儿林景澄印象挺深的,就是地震那年,那是他第一次崩溃到不想做这个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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