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见裴廷喝酒,至少在家里。他靠近裴廷,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出差遇到什么事了?”
裴廷终于把目光从窗外移到他身上,灯光分明是温暖的浅黄色,错落在裴廷脸上,却交织出一种悲伤的色泽。
他对着顾宝说:“没事。”
那双眼却不是这么说,他审视着顾宝,压抑着许多负面情绪,有种平静的疯狂。
顾宝呼吸都放轻了,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靠近了裴廷:“到底怎么了,能和我说吗?”
裴廷饮了口酒,再次道:“没事。”
顾宝只好伸手接过裴廷的酒杯,裴廷没用什么力,杯子就被他夺走了。
放下酒杯,顾宝本来是半蹲在裴廷身前,他双膝落地,手扶着沙发两侧,脸颊凑近裴廷,嗅了嗅:“为什么不开心?”酒味不重,显然没喝很多。
裴廷垂眸,看顾宝离得极近的唇,他伸手扣住了顾宝的后颈,吻住了顾宝的唇。
说吻不太适当,该说撕咬,吞噬,这是充满泄愤的亲吻,顾宝被裴廷拉起,推搡,踉跄后退,最后倒在了床上。
他惊慌地看着站在床尾的裴廷,男人慢条斯理地解扣,扯去皮带,他分不清裴廷到底醉没醉,却不愿意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和裴廷睡。
顾宝踩着床单后退,想要找东西挡住自己:“你醉了,我不喜欢这样。”
裴廷捉住他的脚踝,沉默地将顾宝跩到自己身前,他无声地扯着顾宝的衣服,亲吻重重落在顾宝的颈项,胸膛,持续往下。
除了刚才那记狠戾的亲吻,裴廷再没碰过他的嘴唇。
撕扯声中,白色的扣子弹到角落,床铺晃动出沉闷声响,枕头滚在地上,与撕坏的衬衫一起作伴。
窗外的乌云密布,雨忽然下大了,汹涌的云带着狂风暴雨而来。
楼下邻居出门旅游,放了锁上窗户。
玻璃窗本来紧闭,被猛烈的风狠狠撞开,窗沿发出一声悲鸣。
雨水从一开始就迅猛地落下,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从来干净的玻璃,被雨水沾湿透了,留下了此后也去不掉的印记。
窗后的一切也得不到保护,任凭着风汇成一股,无休止又激烈的侵入,直到将屋里的一切都打湿,沾上自己的痕迹。
雨又渐渐和缓下来,仿佛将窗破开后,终于满足了自身的破坏欲,它变得轻缓,温柔,却固执地一遍遍从窗口进入屋里,屋内的水逐渐多了起来,到处都湿润又泞泥。
啪啪的雨水,肆无忌惮地在屋里冲刷着,它寻到了屋里最珍贵也最关键的果,雨水将果打透了,可怜的果身在瓷盘中被风雨来回激荡,摇摇欲坠,
在春雨的润泽下,那果渐渐水润红透,从里到外都散发出熟透的香气。
很快,雨势又变大了,动静也越发吓人,密密麻麻的雨水不断地侵入这所房子,仿佛没有停止的倾向。
果的表皮几乎要被雨水撞烂了,它内部的汁水迫于外力,终于滲了出来,形成一层保护自己的柔软。
很快,屋里的一切都意识到雨水的残酷,它会布满这整间屋子,这就是它一开始入侵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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