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容听到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话,沈锦容可能也只是随口说出。晏何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她竟然从姐姐普通的话中听出了纵容的意味,她似乎感觉到了姐姐的潜意识,她想——这算不算是在许下下一次之约呢?
尽管已经听她说过无数次下次,晏何知道她重承诺,鲜少失言,她也愿意相信她。可明说和自己暗戳戳地找到证据还是有些不同,二者虽然结局相同,可心境还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锦容觉得自己似乎昏睡了过去,意识像是在半空中飘着,飘飘然然的,像是在行车的后座微微颠簸,又像是回到了幼时的婴儿床上。
她感觉到有人轻柔将自己平放在床上,鞋子也被那人脱下,而后,感觉到自己身上不算太过厚重的被子压了上来。
她皱着眉,可是却忽然有熟悉的气息在鼻息间蔓延。她动了动鼻子——是晏何的味道。沈锦容放下心来,安心睡着了。
晏何把被子轻轻盖在姐姐的身上,站在床边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便去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了。她们的行李不算很多,她把沈锦容的箱子放在一边,打开自己的箱子取出今晚要用的东西。
她知道她们不会在这里待得太久,心里却也没有多大的低落。她知道她们只是来这里看看海,而后她们还可以去那不勒斯,她们可以一起去看维苏威火山,可以一起坐在海边的小店门口吃海鲜。往旁边眺望的时候,也能看到不远处隔着黑色石头的海岸。
姐姐的睡颜柔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又蜷缩起来,她的一只手伸出床边,正好是左手。那条精致的腕表依旧在原处尽职尽责。
晏何走过去,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垂眸看着姐姐腕上的疤痕。她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那个时候……应该很痛吧?
晏何忽然有一种极度的悲伤,这股悲伤涌上心头,让她难以呼吸。她垂下眼眸,视线轻柔地从那上面扫过,想要触碰却又收回了手。
“沈锦容。”
她又轻轻地念出这三个字。
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像是有独一无二的魔力,当有人充满爱意地唤起时,也许是一种直达心底的呼唤。
她很少叫沈锦容的名字,多数时候叫她“姐姐”或者“沈教授”,又或是称之为“你”、“您”。称呼算什么呢?是她在一步一步接近她的铁证。
沈锦容是温柔的——又或许她是不在意的。晏何发觉自己的每一个称呼沈锦容都未曾拒绝过,她总是回应自己,就连回消息时也会一条一条回复。
可自己依旧固执地——想要从这些细枝末节中找到她爱自己的证据,想要倔强地得到她的偏爱。
现在呢?现在你得到了吗?晏何。
沈锦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了。旁边的窗帘结结实实地挡住了下午的阳光,让她一觉睡到了现在。沈锦容记得,她们刚来的时候,窗帘是散在两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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