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然而不管再晚,澡还是要洗,陈景焕实在无法容忍他亲爱的缪斯脏成这个样子。
他应该是干净的,就像每个天使该有的样子。
“洗干净再出来,衣服我让人给你放进去了,就在台子上,进门就能看见。”浴室里面提前调过室温,没再开取暖灯,这是简单一盏小灯仅供照明。陈景焕知道白化病这种病症不能见光,他可不愿意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缪斯身上出现半点瑕疵。
身后的门被关上,男孩站在偌大的浴室发愣。
都说艺术家乐忠于享受,陈景焕也一样。一个洗澡用的浴室也被装修得分外细致,进门左手边两间垂下百叶帘的玻璃隔间,供淋浴使用,而右手边则是浴池,宽敞得可以容下两三个人,白瓷壁被人收拾得程光瓦亮。
易澄不经意间看到屋顶一副巨大的画作,被吓了一跳。与其说是正经的画作,不如说是像一堆曲线的随意排列,发挥想象力,易澄总觉得那像是一条灰色的大狗,缠在一个淡粉色的人影上。
人影很扭曲,像是被晃动的镜头随意捕捉下来,没有脸,只有身上一些白色的痕迹,像是点燃的白色火焰,换个角度看,又像是流动的液体。
这样混乱又诡异的画面被放大了数倍,视觉冲击力惊人,易澄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遍。
他没有先脱掉衣服,而是谨慎走到了淋浴间,他盯着看上去操作复杂的水龙头,就像是在盯着个洪水猛兽。
他从来没用过这种现代化的淋浴设备,平时在剧团里能有时间打一桶热水都是难事,一般情况下,都是匆忙用平时冲洗兽笼的水管冲冲身子,凉是凉了点,但好在能弄干净些。
易澄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咬咬牙硬着头皮摸上了水龙头。
然而,不出意料,几分钟后,他的身子全湿了,可水仍是开一下又立马断流,而且一会是从上面的喷头洒下,一会又是从下方的水管喷出。他僵硬地站着,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陈景焕听着里面水声断断续续,不像是在洗澡的样子,他敲了门:“易澄?”
没有回答。
哦对,忘了里面好像还是个小哑巴。
他也不多犹豫,直接开了门进去。易澄刚准备去开门,就被撞了个正着,他的头发和身上都在滴着水,衣服本来就单薄,这会更是如同蝉翼——什么都遮掩不住,胸前两点粉红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陈景焕瞥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解决问题上:“你是不是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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