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摘。”
男人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强势的意味。
易澄停了手,讪讪将手放回身体旁侧。他的视力一直不好,光线越暗,他就越看不清东西,墨镜虽然能保护眼睛,可是会让他即使在离陈景焕很近的距离,也看不太清他的脸。
这样想着,心里面就觉得有点失落。
陈景焕用余光默默将易澄的表情收入眼底,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牵住了易澄的手:“走吧。”
直到走上大路的时候,易澄还有些发懵,被陈景焕牵住的手仿佛是握住了一团火,温度顺着手指的神经末梢一直流进血液里,将他一颗心烧得怦怦跳。陈景焕太少牵他的手了,那男人总喜欢抓在他的手腕上,却很少和他有情人之间的牵手动作。
并非是不喜欢被抓着手腕,只是那时候易澄会隐约觉得,陈景焕抓他就像是在抓着自己的宠物,而不是爱人。
男孩半垂着头,目光透过昏暗的镜片,看着陈景焕手腕上那根细细的编绳,藏在价格不菲的手表链下面,不仔细看很难看到。可是,就是这样一条什么都没有的普通编绳,陈景焕却从收下的一刻就没在摘下来过。
踏着积雪,脚踝上那个脚环越发沉重——他也未曾摘下来过。
即使是在最心灰意冷的时候,他仍旧舍不得陈景焕在他身上留下的,仅存的,那么一点气息。他没有告诉陈景焕,其实他从不介意男人当他是自己的所有物,只是,大概还是贪心了些,他也想让这个男人成为他的所有物。
相互厮守或者折磨,都无所谓,只需要另外一个人是你。
易澄不自觉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缓慢而坚定地回握上陈景焕的手,那男人的步伐好像有那么一瞬的停顿,随即又像是什么都没被触动一般,皱起眉,看向街边橱窗里的衣服。
拙劣的设计,也就只有逛街时,被内心愉悦冲昏头脑的人才会购买吧。
最后一朵云从灰蓝色的天空中散开,那天空不似大海,只像湖泊。没有波澜,平静得仿佛包容世间的一切,好的坏的,全部收纳进不停流转的时间里。
今天的游乐园里面人很少,陈景焕特意挑在了工作日。这天,正是国内的除夕,若是还留在国内,春节假期几天肯定哪里都人多。男人喜静,向来对这些吵吵闹闹的游乐园不怎么感冒,可是,他却想着易澄或许会喜欢……
他的男孩少了的童年,就由他代劳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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