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生想起自己给文昼引荐人的时候,文昼对他的敌意还是很深,这是不可避免的。
对文昼和文初来说,文宁与其说是他们的弟弟,不如说是他们的儿子,因为文父没那么多时间带孩子,秦瑶又不愿意在家相夫教子,所以这对兄弟自己还没成人,就像父母一样照顾起了弟弟。
不仅是在生活上照顾,他们还要教文宁许多东西,文宁小时候被百家姓和三字经,就是他们教的。
虽然是兄弟,但是如师如父。
文初和文昼就像家长一样,在他们心里,文宁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男孩。
需要家长看着,关心着,呵护着,不然就会受伤,被别人欺骗。
文昼对他有敌意,陆焕生相信,如果有一天他遇到文初,文初对他的敌意也不会小。
陆焕生嘴角含笑——他并不觉得为难。
他已经为难过了,除了文宁不爱他以外,并没有什么难事。
很难有人不爱文宁,他有一身干净的少年气,不倨傲,也不卑弱,他善良,但并不会善良的过了头,看谁都是好人,他心里有一杆秤。
更何况他还有一张出色的脸。
对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文宁太让人垂涎了。
可陆焕生最担心的就是文宁并不爱他。
文宁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经常会分不清喜欢和爱,分不清崇拜和敬仰。
陆焕生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他一步步引诱着文宁。
看着文宁落入他的感情陷阱。
只是他宁愿自己卑鄙,也不愿意错过这个珍宝。
陆焕生忽然说:“我老家在宣阳,那是个小县城,我十二岁的时候,县城里才出现私家车。”
文宁连忙认真听,他想知道陆焕生的过去,陆焕生的过去他没有参与,也只能从陆焕生的嘴里得知了。
陆焕生把甜肠下进锅里,继续说:“我小时候,一直住在爷爷奶奶那。”
“我爸是个赌徒,我妈是个疯子。”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妈是个精神病,她是被‘卖’给我爸的,我爸娶不到老婆,正好我妈是个疯子,家里又缺钱,就把我妈作价五万,嫁给了我爸。”
这对文宁来说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问:“不是不能人口买卖吗?”
陆焕生笑了笑:“两家谈婚论嫁,明面上不叫卖卖。”
“在我之前,我还有个姐姐。”陆焕生说,“她三岁的时候,衣服脏了,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我妈就把她淹死了。”
“我妈大概是想把她洗干净,就把她连人带衣服扔进了水缸里,然后我妈按着她,就这么把她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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