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而蒋明凡似乎也并不在乎她的想法。
我看过你们舞团的剧照,冒昧问下,你们芭蕾舞演员舞伴之间,都是那样跳舞的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纪也眉眼浅淡,礼貌回道。
若非是长辈推送,她此刻恐怕无法维持现有的体面。
大概是看出她态度的变化,蒋明凡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就,看着挺亲密的。
我们都是专业的舞蹈演员。
纪也垂眸。
思绪翻涌,她倏然想起那年夏夜,楼顶天台昏暗拥窒,晚风拂涌,蝉鸣四起。穿着黑衣的少年唇齿间咬着烟头,没点火,风灌进衣兜,撑得他衣衫鼓晃。
年少轻狂的一双深邃桃花眼慵懒上扬,他的手掌炙热滚烫,如同盛夏的光,烫得她眼角微湿。她的腰窝格外敏感,少年像是刻意碾磨,将她掐在怀里。
只听见他咬字带着狠劲:非得穿那裙子跳?
纪也快忘了当时自己有没有回答,只记得他炙烈的体温和强势的眸光,尽数将她笼罩。
思绪回拢,耳边传来侍应生恭敬的声音,和蒋明凡更下头的话。
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还是希望你能辞去舞蹈演员这份工作。我们家很传统,不大能接受你在台上抛头露面。
哦对了,继续跳舞的话你短时间内应该也没办法怀孕带孩子吧,我年纪不小了,我们家就我一个,我希望我们结婚后就能开始备孕
纪也始终很安静,蒋明凡说完才想起问她。你觉得呢?
她觉得?
她只觉得可笑。
纪也忍了忍,还是心平气和回答:蒋先生,你我不过第一次见面,你不觉得说这些太快了吗?
蒋明凡见她笑着,唇角明显勾着几分嘲弄,他皱了皱眉。
听说纪小姐是单亲重组家庭,而我父母感情稳定,体制内工作,我本人从国外留学回来就入职了江氏
言下之意纪也找不到比他条件更好的。
谈到这,纪也脸色倏沉,她正要开腔,却意外被邻桌的动静打断。
侍应生不慎打碎了酒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那处。
纪也发现刚才那对小情侣已经不在,新来的客人被不停道歉的侍应生挡住,只能看到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和包裹在黑色西裤的长腿。
餐厅是蒋明凡定的,是家米其林三星,环境优雅上档次。邻桌之间隔得不算近,保持着社交距离。
侍应生侧身离开,桌后的男人也从暗处现身。
纪也抬眸。
只一眼心脏就猛地漏了一拍。
熟悉的俊脸,也曾入过梦,却退去了年少时的懒倦轻狂。男人微扬的眉梢不显,解了解袖扣,隐隐有藏不住的躁意。
岁月向来对他偏爱,一身黑色西装,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侧眼看是高挺的鼻梁和清晰利落的下颌线。
纪也的目光就像触电般收回,一时间心如擂鼓。
蒋明凡今晚有意无意的冒犯纪也都没有恼,可男人的出现却轻而易举让她无所遁形。
他也听到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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