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纪也已经准备挂电话,江让才蹦出一个字:行。
那,后会无期。
这一行十几个小时的旅途,除了梁玲,无人知晓。
挂了电话,纪也将手机卡拔出,指甲轻轻划过卡身,又重新攥在手里。
飞机轰鸣声不绝于耳,形成一个巨大屏障,将纪也裹住。
记忆的碎片被抛到高空,冲入云霄。
她想,春风吻住的不是青春,是泪水。
而别去的人,也终将不再留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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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时光转瞬即逝,纪也没想过会再遇见江让。
这晚她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许多人,唯独没有江让。少年的身影逐渐模糊,远到就要看不清。
一整晚没睡好,纪也从床上起身时,还有些头重脚轻。
再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她起床,头发随意用鲨鱼夹固定,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今天周六,舞团没有安排。
但距离舞剧《吉赛尔》的巡演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下午她和舞团另一位主演约好,要去拜访芭蕾大师李雪老师。
洗漱完,纪也去厨房做了杯冰咖啡,又从橱柜里拿出全麦吐司。刚要坐下吃,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她看一眼,接起。
还没开口,那头就传来邱恬聒噪的喊声纪也,你回来竟然也不通知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纪也微愣,笑了下,那天落地很晚了,怕影响你休息。
你当年走也是一声不吭,现在回来也是,是不是想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啊?
纪也腮帮咬着吐司,垂眸,哪有,这两天本来也想找你的。
邱恬哼了声,又接着嗔道:我看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纪也哈哈笑。
欸,正好,姚圆下周要结婚,咱们203到时候一块儿聚下呗。
姚圆的电子喜帖,纪也收到了。
她和张哲远大学恋爱,毕业后感情一直很稳定。
只是纪也还在犹豫,要不要去。
她这头思忖,没应声,邱恬又接着道,没想到圆圆会是咱们中第一个结婚的,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和
她话说到一半,陡然噤声。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邱恬有些愧疚,小也,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纪也将口中的全麦吐司咽下,又喝了口咖啡,表情淡然道,没事,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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