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阿姨抬头,看到她站在门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转头朝身后两人道,那今天先这样,等手续办妥再联系。
两人又说了两句,就走了。
纪也上前两步,问道,阿姨,您这是?
房东阿姨拉着纪也的手,进屋。
她搓了搓微胖的手,朝纪也笑道,小纪啊,是这样的,阿姨打算把这房子卖了。
纪也微怔,皱了皱清秀的眉。
可是我们签了一年的合同,房租我都付了。
是呀,这不是我女儿移民到英国,要接我们老两口过去,这房子留着也没用了,只好卖了。
纪也想接话,房东阿姨却不打算给她机会。
这样吧,我把你付的房租和定金都退给你,你住的这一个多月的钱我也不要了,你看成吧?
说着她低头看了眼时间。
那就这样,好吧?这房子一周后我就要收走,麻烦你这两天尽快搬出去,阿姨赶时间,就先走了。
不是阿姨
纪也话还没说完,房东阿姨脚下就像抹了油,跑了。
她将包扔在玄关,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满屋子寂静,过往的回忆也跟着接踵而来。
纪也其实很讨厌搬家。
只因刚到柏林时,那一阵子过得挺苦的。
身为华人,初入舞团,就算得过赛事银奖,也仍旧受到了一群柏林女孩的排挤。
好在纪也不是个爱交朋友的,便每天埋头练习。
东方人的身体条件比不上西方人,纪也并不气馁。
她花比她们多一倍,甚至两倍的时间练习,只想用实力证明,在芭蕾这件事上,中国人不一定就比她们差。
那段时间身心俱疲,除了要面对旁人的嘲讽,最令纪也受不了的,就是来自那些柏林男孩的戏弄。
应该可以称得上是调戏。
纪也不懂德语,英语也是个半吊子。但她还是能从他们的笑容和眼神里,嗅出满满的兴味和不怀好意。
这种情况不止在舞团,甚至蔓延到了宿舍。
欧洲人行事更加大胆乖张,有段时间,纪也甚至要用桌子抵住门,才能阻隔断他们的拍门声。
后来她没法子,搬离宿舍,开始辗转在柏林找房子。
也差点遇到骗子和图谋不轨的人。
那段时间过得极其黑暗,她不愿回想,对搬家也有着偏执的抵触。
所以她宁愿多付一点租金,却没算到房东会突然卖房。
纪也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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