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落座,周围便爆发出一阵呼喊,不是尖叫,是期待的呼喊。
杜予声被旁边的女孩吓了一跳,和秦救吐槽道:“我差点以为我不是来听民谣的,是来听重金属的。”
“人还没上台就这样了,一会儿人上台了估计要炸,”秦救仰起头看向前方,“这视野不错。”
他们买的座位不是很近,不过至少能看清舞台中央,舞台上的设施已经摆放整齐,装饰得并不夸张,却透着股独属于民谣的随意和傲气。
观众们不知疲惫地喊了很久,如海潮般一浪接着一浪,舞台上才慢慢走上一个人影,那人披着一头黑色长发,几乎不施粉黛地上了台,穿着一件宽袖外套和牛仔裤,抱着一把吉他放松地坐在摆放在正中央的椅子上,随手调节了一下面前的话筒。
呼喊变成呐喊,再变成欢呼。
台上那个还可以被称作少女的人,冲台下所有的人微微地笑了笑。
在耳机里听过无数次的声音突然具象化地出现在眼前,杜予声心里翻涌起一股奇妙的紧张感,他下意识地抓住了秦救的手,秦救手掌一翻,毫不犹豫地与他十指相扣。
“这首歌送给你们的……《祝星》。”
最后全场还是掀起了尖叫,双耳的耳膜都被震痛,可杜予声也兴奋地跟着吼叫出声,秦救第一次觉得疯狂的大吼大叫也能让人热血沸腾,他听着身侧一阵阵的尖叫肆意笑出来,握着杜予声的手越过头顶举高,相扣的手指间闪烁着一对荧光戒指,对着成千上万人,同他们一起无畏地振臂高呼,一起托起了一大片闪烁星光。
一个人唱着星星,一群人晃着星星。
众人合唱的声音太大,秦救在杜予声耳边提高音调问:“你不是觉得吵吗?”
“现在不觉得了!”杜予声笑着说,“这首歌我一直都想听一次现场版的,我还担心她不会唱来着。”
“满足了吗?”
“满足了!”
歌曲一首首地切换,人群也不知疲倦地跟着一首首地唱着,中间杂着欢呼和笑声,以及坐在台上弹吉他的女孩偶尔与台下的谈天声,除了开头曲之外,杜予声和秦救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像看电影那般安静,偶尔轻轻地哼两声。
岁月就在这种人海人潮中无声又曼妙地飞过,在心里捎下被感动的痕迹。
快结束的时候,旁边突然爆发出几声激动的尖叫,发出尖叫的人不断地晃着同伴的手,整个人都兴奋地颤抖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人好奇地问。
“美国扬彩旗了!”是接近破音的欢呼。
杜予声和秦救同时转过头,那人手里高高地握着手机,屏幕上的六色彩虹鲜艳而绚烂,散发着世界上最夺目的光芒,几乎灿烂到让人流下泪来。
来自十三个时区外,距离十四万公里的喜讯,这一天会有多少对爱人将听到教堂里的钟声与牧师的祝福,捧花的穿着西装,求婚的戴着头纱。
秦救远远地盯着那手机屏幕,有些不确定地喃喃道:“合法了?”
杜予声先是愣了会儿,然后慢慢笑了出来,语气里带着轻叹:“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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