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双方来参加的亲友有一半都穿着白大褂,远远望去还挺壮观,连上菜的服务员都小心谨慎不敢多说话。
杜予声透过白色的纱布看着来宾席,又看了眼红毯对面的司仪和新郎,猛抽了口气。
“怎么了?”秦救扭头问他。
“我……”杜予声本来想吐点脏话缓解一下情绪,但看了秦医一眼硬生生憋了回去,“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秦医突然笑了,扭过头看他,“又不是你结婚。”
秦医没戴眼镜,难得化了有些浓的妆容,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常年严肃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笑容,杜予声突然意识到秦医原来和祝心兰长得很像,只是两人平日的气质差得太大,如今秦医笑起来,颇有几分祝心兰温婉的模样。
司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下面有请我们的小舅子带上我们美丽的新娘!”
秦医伸出双手挽住杜予声和秦救的臂弯:“走吧,小伙子们。”
面前的白色纱布被慢慢拉上去,四面掌声雷动,新娘挽着两个大男孩远远地和新郎对视一眼,然后挺胸抬头地走向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平庸与伟大、自己的烦恼与幸福。
宛若骑士般的一左一右两个青年风流潇洒,穿着同款的黑色西装,胸前各别一支玫瑰,在花瓣如雨和欢呼下一步步地踩过红色的长毯,步伐虔诚一致。
两人走到红毯的尽头,一人执新娘的一只手交给新郎。
秦医刚握住新郎的手,秦救突然停了下来,攥着秦医的手腕,微微低头注视秦医的眼睛:“姐姐,祝你幸福。”
秦医转过头,舒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也祝你们幸福。”
和着人们久久不息的掌声从台上下来后,杜予声拉过秦救小声地问:“我们两个会不会显得有点奇怪?”
“不会,”秦救浅笑一声,“我上次回来在我爷爷病房前跪了一个晚上,现在整个医院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杜予声呆滞了一瞬,憋了几天的粗口终于爆了出来:“卧槽?”
“所以祝福不仅仅是给我姐姐的,”秦救的目光往周围一扫,然后冲某一个看过来的熟人微笑致意,接着说,“也是给我们的。”
杜予声沉默良久,揉了揉自己发酸眼眶,垂下眸子吃吃笑了:“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浪漫啊,心肝。”
婚礼没有举行很久,杜予声和秦救吃完后就站在门口一个个地将客人们招呼好送走,直到来往的人不断变得稀疏,酒店里秦医正和新郎一起蹲在秦忠毅的身边,
杜予声推门走出去,踩进皑皑的柔软里,皮鞋陷进去,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他摊开手,接下一片雪花。
“杜予声。”
他扭过头,发现右手被捉了过去,不及他反应过来,无名指已经套上了一枚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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