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调皮一笑道:“卫兄不知道吧,我小时候可皮实了,那会儿过年嘛,年味儿也重,还能放鞭炮,我是我们村儿里胆子最大的那一个,拿着炮仗点了就扔邻居家的茅坑里了。”
卫长恭颔首一笑:“然后呢?”
萧元景没忍住笑了出声:“然后,然后当然是被揍了一顿啊,大过年的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卫长恭:“为什么揍你?”
萧元景:“因为有人在蹲坑,炮仗在茅坑里炸了,给那人溅了一屁股。”
卫长恭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该啊。”
萧元景看了看他,也没有不高兴,继续道:“卫兄呢,卫兄喜欢过年吗?”
卫长恭沉默了半晌后,才摇摇头:“一点也不喜欢。”
萧元景有些纳闷儿:“为什么?”
许久后卫长恭才道:“我是在部队大院儿长大的,我们家里的男孩子基本上都拗不过长辈的意思,都必须得入伍,过年对我来说没什么不一样的,家里人聚在一起,聊的都是部队的事儿,我不吃甜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萧元景与他停下脚步,站在了御河岸边的灯笼下,看着那倒映着景致的御河,卫长恭的眸色幽深,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
“我有个哥哥,比我大八岁,他各科成绩都很优异,他也很疼我,好吃的会留给我,好玩儿的会让我玩儿,他一直告诉我家里人都太严苛了,所以他想让我轻松点儿,我喜欢吃糖,他就会偷偷的给我吃,结果有一天被爸爸发现了,哥哥被揍了一顿,但是哥哥还是会偷偷给我吃,哥哥高考那年,没有如家里的愿,他对历史文学类格外敢兴趣,所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报考了自己喜欢的学校。”
萧元景看着卫长恭的脸色,不由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然后呢?”
卫长恭苦笑:“当然是跟家里人闹翻了,我爸动了手,强迫我哥改志愿,我哥不同意,我爸就关了我哥禁闭,最后我哥妥协了,他改志愿,他离开家那天给了我颗糖,让我以后好好地,我当时不懂,笑嘻嘻的吃了,可下午的时候,我妈接到了一个电话,哭晕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哥那天趁我爸不注意,跑到马路上……”
萧元景连忙握住了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卫长恭的眼眶微红,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我没事,所以从那以后我不喜欢过年了,父母的脸上不会再有笑容了,甚至把对哥哥的期望又转移到了我身上,或许是因为哥哥的事,我再也不吃糖了,甚至就连吃甜食都会有过激的反应。”
萧元景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那句最老套的台词:“你还有我呢。”
卫长恭侧首看着他,眸中含泪,眼神格外幽深:“嗯,有你。”
萧元景这才高兴的露出笑脸,拽着卫长恭的手上了街道,买了桃花灯不说,还买了两支糖人。
一支萧元景吃,一支卫长恭看萧元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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