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问,“睡饱了吗?”
刚睡醒的声音像是关在袋子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
江遥不太敢看贺鸣的眼睛,里头住着一个满面通红的自己,半晌才闷闷地嗯了声。
他鸵鸟一般垂着脑袋,思绪万千,乱成一团麻线。
贺鸣捏着他的脸抬起来,说,“后悔了?”
江遥抿着唇,眼尾发红。
贺鸣松开拥着他的双臂,慢慢坐了起来,两人彻底分开。
屋里没有开暖气,失去了贺鸣的拥抱,江遥觉得有点冷,而贺鸣已经坐直身体,垂眸看着他。
被子盖到贺鸣的腰间,他上半身露着,微微侧过身给江遥看自己的背,指着两道浅浅的挠痕迹,说,“你抓的。”
江遥在床上乖得不得了,只要不太过火他是不会这样的。
他脸颊滚烫,以为贺鸣是要跟他秋后算账,弱弱地反驳道,“是你太用力了……”
他都求贺鸣了……
贺鸣握住江遥的手,让江遥摸他背上的挠痕,说,“这是证据。”
江遥茫茫然地眨眨眼,“什么证据?”
“你得对我负责的证据。”贺鸣垂眸问,“难道你想学谢知谨,只睡不负责吗?”
听贺鸣提起谢知谨,江遥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下,但贺鸣握得很紧,没有给他抽离的可能性。
他现在跟贺鸣躺同一张床上,昨晚又做了那么多次,如果第二天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跟始乱终弃有什么区别?
江遥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他舍不得这样对待贺鸣,慌道,“我没有这么想……”
贺鸣手腕使力,把江遥拉了起来,另一只手环住江遥的腰,两人贴在一起,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江遥心跳得厉害,口干舌燥,“我……”
贺鸣直直地看着他。
江遥害羞地凑上去在贺鸣的脸颊亲了一口,又慢慢地回抱贺鸣,嗫嚅着,“我会负责。”
贺鸣却还要刨根问底,“你怎么负责?”
还未等江遥回答,贺鸣又沉声道,“我不想再听见朋友这两个字,江遥,我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恋人身份,是能和你名正言顺在外人面前牵手拥抱,如果你给不起,就不要拿谢知谨那一套朋友的名义来敷衍我。”
贺鸣的语气不容置喙,江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有点酸、又有点疼。
贴得太近,江遥听见贺鸣的心跳声,与他的重叠在在一起,澎湃热切。
他又想起谢知谨冷漠的眼睛和冰冷的言语,即使靠得再近,他也不能温暖对方半分。
朋友的界限、恋人的特权,在这一刻渐渐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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