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晏君淡淡转身,重新回到小郎君的房间,躺在床上的小郎君一整天都没怎么睡觉,下午也只是略微睡了会儿就醒了,所以这会儿久不见道长回来,直接窝在床上沉入了梦乡之中。
小郎君依旧是微微蜷缩着身子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许可怜,殷晏君走上前,在床榻边坐下,他的动作并不算太轻。
但是床榻上的小郎君依旧睡得香甜,没有一点儿要醒过来的意思。
殷晏君生出些许无奈,略微迟疑了片刻,见梦中的小郎君仍不忘伸手去挠肚子,只能手指略微僵硬地扯开小郎君身上的被子,再轻轻挪动一下小郎君的睡姿,让他整个人正朝上睡着。
徐砚清无意识地蹬了蹬腿,鼻翼间是熟悉的味道,他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轻嗅了一下,扭头又继续睡了。
殷晏君伸出的胳膊停了下来,等到小郎君睡得更熟了些,方才颤着手轻轻掀开小郎君的寝衣。
齐辰炼制的香膏只有各种草药,并没有添加其他的东西,所以味道只有淡淡的药味儿,殷晏君取了一些出来放在手心里揉搓化开,等到药膏微微发热,方才轻轻地涂抹在小郎君的腹部。
他的动作放得很柔很轻,所以睡到正香的小郎君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觉得肚子上原本淡淡的痒意被一股温温热热的感觉替代。
这种感觉可比挠了也解脱不掉的痒意要舒服多了,于是睡梦中的小郎君抬手按在玄尘道长手上,希望这种温热的触感能够在自己的肚子上再多停留一会儿。
殷晏君以为小郎君醒了过来,莫名带上了几分心虚抬头去看小郎君,却见到小郎君无意识地蹭了蹭身下的枕头,并没有真的醒过来。
殷晏君心绪微乱轻轻将小郎君的手挪开,又取了一些药膏再次揉搓化开,轻轻涂抹在小郎君的腹部。
如此涂抹好殷晏君深深舒了口气,扯了寝衣将小郎君的肚子盖好,又将被子盖回小郎君的身上,他在床榻边守了许久,见小郎君都没有再无意识地伸手去挠肚子,这才放心地走出小郎君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殷晏君在书案前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笔墨照旧书写着经文,但是这一次他写写停停,过去了许久,一篇经文都没有完成。
心静不下来经文也无需再写下去,殷晏君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墨,这是许多年来第二次没能静下心将经文写完,第一次是他在毒素发作之下,将误闯进房间的小郎君压在身下,然后就是这一次了。
他一贯清冷敛和的气息再也难以平静缓和下来,径直坐在书案前默默怔神,心头一阵繁繁杂杂。
到底他还是苦笑一声,再怎么年长,再怎么看惯风风雨雨,最后他还是任由自己一头栽到了小郎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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